第(2/3)頁 此等行徑,唯有豎子二字可精準(zhǔn)概括。 “陛下一言九鼎,可不像你這個豎子。真不知你要如何才能讓陛下收回成命,食言而肥。” 夜未深,人早靜。 鉆入鄭妃房中的始皇帝披著外衣,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善地盯著親弟。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以為皇兄今夜會和王詡秉燭夜談才對,不想皇兄竟沉迷女色。如此荒淫無度,皇兄莫非忘了夏桀、商紂、周幽王,欲重蹈昏君覆轍乎?” 這要不是眼前人和自己一個阿父,始皇帝當(dāng)場就下令推出去斬了。 面刺他可以,說得對就行,始皇帝心胸沒那么狹隘。但像這種為了噴而噴,不殺留著過蠟祭?始皇帝脾氣沒那么好! 好女色,對于一國之主而言非但不減分,反而大大加分。 古代醫(yī)學(xué)不發(fā)達,幼兒常早夭,便是王室也不能免俗。家中有真真正正的王位要繼承,兒子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 夏桀、商紂、周幽王為人所唾棄,不是他們好女色,而是他們?yōu)榱嗣郎桓扇耸隆? “滾!” 始皇帝冷著臉起身,嬴成蟜上前一步扯住,將方才趙公明的話復(fù)述一遍。 “地脈一說,朕聽過,倒不是趙公明妄言。但朕不信,一個小小沛縣能亡朕的大秦。朕既然已封給鬼谷子,不能反悔食言,回去早些睡罷。” 始皇帝轉(zhuǎn)身欲行。 始皇帝不是沒干過朝令夕改的事。 早年間為小人蒙蔽,以為秦國除了秦人都不是好人,下《逐客書》,驅(qū)逐所有外國人。 看過了李斯的《諫逐客書》后,翻然悔悟,當(dāng)場反悔,追回所有將要離去的他國有才之人,承認錯誤,撕毀《逐客書》。 今不因為地脈之說而更改詔令,不是始皇帝以為此乃無稽之談,而是他認為不值。 嬴成蟜嘿嘿一笑。 “若我有辦法要皇兄不食言,還能拿回沛縣,皇兄感不感興趣?” 始皇帝腳步一停,回首一臉狐疑。 “你又想出了什么陰險招數(shù)?說來聽聽。”翌日。 身在相縣的始皇帝直接下達了一條詔令,不經(jīng)過咸陽相邦府,立刻執(zhí)行。 一騎帶著始皇帝命令火速奔赴沛縣,將命令帶到,并監(jiān)督執(zhí)行。 沛縣縣令臉上有抹微不可察的喜色,迅速找高明匠人。 很快,沛縣石刻手藝最好的房被帶到。 聽到是執(zhí)行圣旨,房滿臉激動,這是能帶到墳?zāi)估锏臉s耀,做得好說不準(zhǔn)就能有個姓。 姓,代表著地位。 有了姓,他的后世子孫出去,先天就比廣大無姓的人高一級。 繩索纏在腰上固定位置,房懸在空中,被一眾沛縣兵士拉著。 他不敢往下看,直勾勾地盯著城墻門上面兩個大大的“沛縣”二字,一點一點細微鑿著。 這是個精細活,拽著繩子的兵士每隔一刻鐘就要換一次。 房從早上鑿到晚上,卻不覺疲累。 他一頓三日飯食都是官府提供,頓頓有肉。美味的肉將高空的恐懼干的灰飛煙滅,房甚至覺得要是能這么鑿一輩子也不錯。 第二日,一個上午過去,城墻頭光禿禿的,“沛縣”兩個大字消失了,房第一階段的工程做完了。 第二日下午。 第三日。 第四日。 房意猶未盡地完工了,最后吃了一頓官飯,吃了三大盤子肉,肉是真的好吃。 吃的時候,房還在想。 頓頓有肉,王也就是這樣的生活了罷…… 夕陽西下,余暉映紅晚霞,又灑落在城頭,給那兩個新字勾勒上金邊。 強用了兩天半的時間,重新刻出的兩個字是——長安。 劉老太公這數(shù)日一直沒有露面,沛縣縣令,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長安縣令了。 長安縣令每日都在現(xiàn)場督公,臉上笑容就沒斷過,好似要把劉老太公的笑容一并笑夠。 當(dāng)聽到劉家一個隸臣因為叫了劉老太公一聲沛公,而被活活打死的時候,長安縣令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沛縣名字改成了長安,這很明顯是封給前些日來沛縣的長安君做封地。沛公這兩個字,如今聽來,就實在有些刺耳了。 原本沛縣劉家最大,如今成了長安君領(lǐng)地,劉家當(dāng)?shù)谝粋€被開刀,一山哪容二虎? 何況和長安君這頭猛虎比,劉家連犬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狗崽子。 這哪里是傍上了長安君大腿,分明是被長安君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秦國虎狼之國,哪里會出仁義之輩? 反觀他這個縣令。 此地由沛縣變?yōu)殚L安,他仍然是縣令。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