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暗紅色地面,血腥味濃郁,房梁上懸掛有大量狗皮,狗皮下方是一個木墩子,上有一把長一米寬一尺的,淌著油的巨型斬骨刀。 “盧綰!樊噲!快滾出來迎接乃公!” 房門開著,劉季距離房門還有十米遠就開始大喊大叫,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沒有讓他有絲毫不適,他早就習慣了。 言語方落,還沒有人回應,他人已是沖進了屋中,順手甩上了大門。 片刻后,滿是油垢的長桌邊坐了三人。 當中一個大漢體型壯碩,渾身殺氣騰騰,面目粗獷,頂著一頭亂發,衣衫上盡是干涸的黑色血跡和沒干涸的艷紅血跡,看上去很是可怖。 他拿著洗刷干凈明亮鋒銳的剔骨刀,一邊剔著劉邦帶來狗肉中的骨頭,一邊道: “樊噲便是屠狗輩,兄長想要吃狗肉,和我說一聲就行了,不需要去騙吃騙喝。那些人嘴碎個不停,在沛縣,兄長名聲都臭了。” “有不要錢的酒肉,吃你的做甚?把你的狗都吃光,你還賣什么肉,拿什么活!” 劉季自斟自飲,砸吧砸吧嘴,搖頭晃腦,得意洋洋道: “乃公厲不厲害?我與那人素不相識,就靠這張嘴,他就能請季吃二十斤狗肉,滿沛縣伱找不出第二個如乃公這樣的人!哈哈哈!” “二十斤!你是不想要屁股了,還是今日不歸家了?快快給人送回去!” 本來安穩坐著等吃狗肉的盧綰霍然站起,拿著狗肉就要走。 劉季探手捉住盧綰手臂,笑嘻嘻道: “到了乃公嘴里的肉,哪里有吐出去的道理?挨打也是乃公挨打,劉昂又不打你,你安心吃就是了?!? 盧綰一臉焦慮,拿著筷子插進肉底,向上一掀,看到最底下果真是肉而不是什么黍米墊上來的,當即更是慌張。 跳腳道: “劉季啊!你闖了大禍??!尋常你騙個三五斤肉也就是了,老太公也只是罵你兩句。你今日卻騙了二十斤肉,老太公定會持杖打的你下不來地!被你騙的那人也是愚蠢至極!二十斤肉,常人一年都吃不到,如此昂貴物事怎就這般輕松買給你了!” “你慌個屁!” 樊噲雙目圓瞪,撕下一塊肉塞進嘴里。 “二十斤狗肉,噲賠得起!吃!” 劉季比起大拇指。 “還是樊噲兄弟爽利。 “盧綰你怕東怕西,不是好漢,不配與我二人結交。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滾?!? 盧綰氣不打一處來。 他為劉季著想,劉季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這么公然奚落他。 “吃就吃!我怕個甚!賠個傾家蕩產的又不是綰!” 拿起酒壇子咕咚咕咚先灌了幾口酒,一抹嘴邊酒漬,抓起一塊樊噲還沒有剔骨的狗肉就啃了起來。 “這才對,哈哈哈!干了!” 劉季大笑。 二十斤狗肉五斤美酒,酒肉錢足夠一個成年男人一年花銷,他卻渾不當一回事,帶來與兄弟同食。 “請我喝酒吃肉的人可不愚蠢,我盯這兩人好些天了。” 樊噲,盧綰進階抬頭,認真聽著,他們對能一口氣買下二十斤狗肉五斤美酒的人很感興趣。 “你倆吃啊,一邊吃乃公一邊講?!? 劉邦見兩人繼續一口酒,一口肉,滿意笑道: “六天前這兩人來到沛縣,就在大街上這么來回地走。從縣東的曹寡婦家,走到縣西的布鋪。又從縣南的鐵匠鋪,走到縣北的縣衙。 這個沛縣兩人逛了一個遍。出手闊綽,進食從不問價,買什么物事也都不還價?!? 樊噲咽下嘴里的肉,皺眉道: “這兩人如此有錢,怎么沒聽王麻子說過,王麻子能眼睜睜看著這倆外地人招搖過市,不去順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