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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聶直言道，始皇帝臉色有些僵硬。

    “長(zhǎng)安君與聶說過，十八公子身邊發(fā)生一切不合常理的事宜，皆與趙高有關(guān)。十八公子短短幾日便能通曉數(shù)個(gè)律令，且大呼頭痛，此已足夠異常。”

    夏無且，章邯聽了蓋聶的解釋，臉上卻沒有絲毫緩和。

    章邯沉聲道:

    “僅憑長(zhǎng)安君一句話，你便敢以性命做賭？”

    始皇帝長(zhǎng)身而起，從桌案后繞了過來。

    章邯，夏無且心都提到嗓子眼，精神緊迫到極點(diǎn)，始皇帝距離蓋聶更近了。

    拉起蓋聶，始皇帝輕笑道:

    “你要朕不得過于信任你，你卻對(duì)那豎子信任至此，此是何道理邪？”

    后背的兩道鋒芒消失了，蓋聶精神一下子便舒緩下來。

    夏無且露出雙手，指間空空如也沒有銀針。

    章邯披甲向前，松開劍柄，原本干爽的劍柄上滿是汗?jié)n。

    若蓋聶有所圖謀，這便是最佳動(dòng)手時(shí)機(jī)——他們沒有辦法在兩人有直接接觸的情形下，保住始皇帝性命。

    蓋聶在這種情形下依舊沒有動(dòng)手突襲，贏得了他們?nèi)中湃巍?

    “陛下是王?！?

    始皇帝笑容凝固。

    [王，便不能完全信任他人乎？]

    蓋聶有些可憐地看了始皇帝一眼。

    [公子，聶知道你為何不做王了……]

    ……

    當(dāng)夜，始皇帝留宿楚妃宮中。

    次日，天光大亮。

    花梨木大床上，始皇帝，楚妃相擁而眠，皆未起。

    一宮女小碎步跑到窗前，隔著簾子稟報(bào)道:

    “陛下，楚妃，皇后來了?！?

    “嗯?！?

    始皇帝應(yīng)聲，沒做指示。

    宮女微微低了一下頭，倒退離開床邊。

    不多時(shí)，楚妃寢宮宮門大開。

    阿房入內(nèi)，在宮女領(lǐng)路下走到始皇帝，楚妃休憩的寢殿之前，推門而入。

    殿內(nèi)，楚妃，始皇帝僅著褻衣。

    楚妃靠坐在床上，不滿地道:

    “你來做甚？”

    “來賠禮?！?

    皇后趨步到楚妃面前，滿是慶幸，溫柔地道:

    “我一意孤行，險(xiǎn)成大禍，使陛下入得險(xiǎn)境。若不是你，陛下安危難測(cè)?！?

    楚妃擺擺手。

    “都是為自家男人，原諒你了?！?

    始皇帝側(cè)躺在床上，笑看著兩女言談，很是歡喜的模樣。

    “此事，原諒不得?！?

    阿房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阿房有三宗罪！

    “第一宗罪，我身為皇后卻無子嗣，不為母，何以母儀天下，此為不誕子嗣之罪！

    “第二宗罪，叔叔為陛下親弟，我卻一再對(duì)叔叔不利，此為對(duì)宗族不利之罪！

    “第三宗罪，趙高狼子野心，我放任其行事，險(xiǎn)些釀成大患，此為識(shí)人不明之罪！

    “我這等罪人，何以能繼續(xù)皇后之位，請(qǐng)陛下廢后，立羋楚為皇后！”

    始皇帝反應(yīng)慢了半拍。

    楚妃呵呵一笑，干脆利落地道:

    “不當(dāng)。”

    順手大力拉起跪著的阿房。

    用了驪龍，變成了一個(gè)普通人的阿房，在楚妃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阿房眼有淚水滑下。

    “可是以為阿房做秀？”

    楚妃不耐煩地擦掉，全部抹在阿房的一身綢裝上。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這個(gè)趙人怎么那么不像趙人？

    “你做不做秀又能如何？太子之位都定下了，我當(dāng)了皇后也不能立將閭為太子，我當(dāng)這個(gè)皇后做甚？”

    始皇帝起身，笑道:

    “你倒是真敢說。

    “做不了秦二世，做個(gè)匈奴王也不錯(cuò)，西北有消息傳來了。將閭一路大捷，斬首匈奴兩萬有余?！?

    又看向阿房。

    “此種話，再不要休提了。朕巡行之際，你來監(jiān)國。換了他人，朕不放心?！?

    楚妃一聲冷哼。

    阿房想再說些什么，被心存不滿的楚妃伸手捂嘴。

    “別饒舌了！”

    接下來的數(shù)日，風(fēng)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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