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武安君白起一生戰(zhàn)功彪炳卻沒有封侯,而王離一個孩童出生即是徹侯,這就是秦昭襄王和始皇帝的區(qū)別。 秦國在始皇帝這一代能夠一統(tǒng)天下,絕對與始皇帝有功必賞,不忌憚臣工功高震主這件事有必然關聯(lián)。 換做同樣是明君的秦昭襄王,軍功不如白起的王翦不但不能封侯,還會被秋后算賬,不被噶就不錯了。 而王翦在不能被封侯的情況下,在不能為子孫后世謀求絕大利益下。還會不會教導其子王賁全力攻打六國,便是個未知數(shù)了。 始皇帝是奮六世之余烈才打下了天下,但沒有始皇帝,換個王大概率拿不下六國。 而現(xiàn)在,李斯要做的事說的話,就是要拆掉始皇帝為能驅使秦臣奮勇爭先,不顧生死為秦立功而搭建的橋梁。 爵位不能世襲。 便是與世為敵。 司馬家家主司馬尹自席上站起,其先祖是為秦國滅亡巴國,蜀國,打下了一個后備糧倉的將軍司馬錯。 指著李斯雙手顫抖:“汝要亡大秦千年興盛,先人篳路藍縷,披荊斬棘。汝不過僥天之幸揣測圣心得了左相,怎敢在此對其不敬!” 魏家家主魏發(fā)自席上站起,其先祖是為秦國奪取漢中的將軍魏章。 一甩袖袍冷聲呵斥道:“一介書生安敢言吾等先祖之功?汝言于秦有大功,不過嘴皮子功夫。皆是言陛下之圣意,安敢竊為己功?不上戰(zhàn)場懦弱之人,安敢胡言亂語!” 樗里家家主樗里面自席上站起,其先祖是攻取魏國曲沃,趙國藺邑,諸魏章攻占楚國漢中的樗里疾。 其不看李斯而是直面始皇帝,高聲言說:“陛下,此等欺名盜世之徒,請斬于宮外!” “……” 一位又一位貴族站了起來,都對此發(fā)表了自身意見。 溫和些的對李斯破口大罵,激烈些的直接要始皇帝噶了李斯。 他們在用對李斯的強烈激烈情緒,表達對始皇帝的不滿之情。 他們百分之百確定是始皇帝想要推行此事,想要集權。 取消世襲制,李斯后人也不能繼承其爵位,需要繼續(xù)奮斗。此舉既得利益者不是李斯,而是始皇帝。 此時此刻,嬴成蟜殺三大世家的事被他們暫且放下。 事有輕重緩急,嬴成蟜那把秦劍還沒有落到他們脖子上,但始皇帝這把秦劍卻已經(jīng)劃出了鮮血。 “夠了。” 始皇帝一聲壓抑著怒意的話語,讓在場本來鬧騰的場面瞬間平復下來。 “朕是來聽爾等于秦之計的,不是來聽爾等互相攻訐的。” 不大不小的話語聲,讓高臺下的臣工都住了口,等著始皇帝接下來的言語。 爵位,到底世襲不世襲? 陛下是固執(zhí)己見,還是被吾等勸服? “李斯。” “臣在。” “丞相事務繁忙,汝將廷尉一職交由廷尉正,安心于相邦府做事。” “唯。” 陛下改變主意了,爵位保住了。 一眾人等皆是松了口氣,心中泛起喜色。 拿掉李斯的廷尉一職,名義上是要其安心做丞相,實際上就是懲罰,這透露出的信號就是偏向于貴族一方。 李斯重回坐席。 始皇帝掃了一眼高臺下,道:“雜事已畢,誰來告訴朕,如此著急尋朕,所為何事。” 若是始皇帝第一句話是這么問,現(xiàn)在起身的貴族定然是數(shù)不勝數(shù),就像是之前一眾貴族反對李斯時那樣。 但在始皇帝剛剛被一眾世家勸服,答應不取消世襲制的情況下,一眾世家貴族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讓對方站起來。 政治講究的是平衡,權謀更多的是利益交換而不是你死我活。 貴族們剛剛通過努力奮斗,奪回了他們本就擁有的世襲權力,他們都不好再對始皇帝開口要對其弟嚴懲。 哪怕他們最開始就是如此想的,但是此刻就是不好張口。戰(zhàn)場上攻城掠地,勝的越多越好,官場上卻不是如此。 如果出現(xiàn)一個只贏不輸,從來索取不吃虧的人。那這個人不是拿皇帝當傀儡的權臣,就是當皇帝傀儡的孤臣。 權臣,孤臣,都會死。 咸陽殿陷入了詭異的靜謐,廊柱上攀附的金龍閃爍著金光,不知道眼前這群人類在猶豫什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