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嬴成蟜四歲時,其祖父秦昭襄王告訴他,在這個世上有些話不能亂說,稍有不慎就會有人因其身死。 嬴成蟜十二歲時,出自秦國三大世家之西家的西術(shù)告訴他,在這個世上隨口一句拒絕就可能會害了他人性命。 起初嬴成蟜并不知道西術(shù)為什么要這樣做。 雖然在這個王權(quán)至上的時代,嬴成蟜早就知道民命賤如草。 但上一秒還笑著要隸妾們搖擺身姿,顯現(xiàn)身材極容易說話的西術(shù),下一秒就仗劍殺人,太突然了。 后來當(dāng)嬴成蟜知道,關(guān)中所有樓臺的隸妾都是出自孟西白三家,三家以調(diào)教美人為長,就明白那日為何西術(shù)殺得血流成河。 西術(shù)想以女人套牢嬴成蟜,嬴成蟜卻因正在練《黃帝》而不敢縱欲,讓西術(shù)算計落空。 西術(shù)惱羞成怒下,便給嬴成蟜上演了一番樓臺斬隸妾。 既是遷怒于自家不能成功勾引嬴成蟜的隸妾們,又是在嬴成蟜面前表現(xiàn)出不滿的一面。 “何至于此?那些賤民與你的身份差了一整個個東海,你為何非要將自身置于他們中間?” 甘羅不解地高喊。 年幼的想法脫離不出幼稚二字,何必對其耿耿于懷,為其買單呢? “李斯,你還在等什么?”嬴成蟜沉聲喝道。 “……唯!” 精于儒家六藝,武功高強(qiáng)的法家巨擘撥開攔路甘羅,拉開鐵門跑了出去。 “……嬴成蟜,不要為你的殺戮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已經(jīng)冷艷旁觀,看著孟西白三家屹立十?dāng)?shù)年!若為當(dāng)年之事,你早就應(yīng)該動手!你殺孟西白只是因為他們攔了你的路,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你好虛偽啊……” 快速奔行的李斯耳中,甘羅那嘶喊,絕望,憤怒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這期間沒有聽到嬴成蟜一句反駁言語。 行到咸陽獄入口,一直奔跑好像被猛獸追逐的李斯速度慢了下來。 他站定腳步,回首看著身后,就好像在看一直追逐他的猛獸跟沒跟上來。 “犬知人意即可,憑什么問為什么。孟西白原竟是長安君之勢力……長安君果然不簡單。” 自言自語了數(shù)句,愿意做孤臣也要掌握權(quán)力的李斯眼神一定,轉(zhuǎn)回廷尉府。 一入廷尉府大門,便高聲指揮要廷尉正帶著帶上廷尉府所有府兵待命,將臉色一變的廷尉右監(jiān)捆綁在原地,和嬴成蟜一樣,沒有說為什么。 少頃,大秦廷尉府傾巢而出。 府兵們都是戰(zhàn)場存活的銳士,披堅執(zhí)銳,全副武裝,在李斯指揮下直奔孟家。 一路上民眾見之臉色大變,急匆匆靠向道路兩側(cè)給府兵們讓開道路。 巡邏的城防軍則是眼中閃爍驚疑不定色彩。 看著數(shù)百名和他們一樣在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廷尉府府兵,避讓的同時,心中暗道一聲出大事了。 緊鑼密鼓,秩序井然的腳步聲如同醒世的雷霆,劈向蒙昧混沌。 這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xù)奔行到早在秦穆公時代就出現(xiàn)的孟,西,白三大古老世家。 行秋風(fēng)掃落葉之舉,在孟,西,白三大世家驚恐,憤怒,不甘,仇恨的情緒中。 在是不是抓錯了,豎子你怎么敢,陛下知道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垃圾言語輸出中。 斷斷半日時間,孟西白三大世家在咸陽的所有成員,悉數(shù)被押到了廷尉府中。 他們的人數(shù)數(shù)量比廷尉府的官員還多,偌大的廷尉府都不能盡裝他們。 雖然他們被綁縛著,但他們臉上沒有懼色,反而一再告誡看守他們的府兵還不趕快放了他們。 “廷尉大人,這可是千余人,真要全部公開審理?” 后堂,廷尉正眼皮子狂跳不已,看著冷硬刻板的李斯,心中驚駭萬分。 此刻恨不得旁邊被捆綁到無法動彈,做不出動作的不是廷尉右監(jiān),而是他廷尉正。 這事太瘋狂了,他一個小小廷尉正真的招架不住。這事他覺得他再參與下去不是當(dāng)場爆炸,就是事后爆炸。 “我不是說不讓廷尉大人審理,廷尉大人不該審理。而是如此大的事,怎么都該先請示陛下罷。” 廷尉正斟酌言辭,觀察李斯臉色神色,生怕壓了他數(shù)年的李斯一生氣,下令府兵把他給綁了扔到三大世家中。 在廷尉上了這么多年班,老廷尉正待在廷尉數(shù)十年,自詡什么場面都見過。 但今日這種廷尉府官員不及抓捕犯人多的場面,老廷尉正是真沒見過。 若是僅此,老廷尉正嘖嘖稱奇一會,頭痛這些犯人安置位置一會,當(dāng)個奇事在心中合計了一番,也就算了。 偏偏頂頭上司李斯要公開審理,而這些人如果按照掌握證據(jù)來看,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斯依法辦事,照律審訊,何須勞煩陛下?” 李斯面無表情問道。 “話雖這么說。”廷尉正苦笑一聲,道:“可這人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些。” 判一人死刑可以,十人死刑也可。 但怎么能判百人死刑,千人死刑。 “斯說過,送你一個廷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