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哈哈大笑著說“寡人急躁了些,急躁了些,爾等還有人反對乎?” 華陽太后鐵青著臉不說話,渭陽君嬴傒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嬴子楚似的看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 呂不韋都是一臉懵逼,還沒搞清楚狀況,肩膀上先多了幾個血手印。 嬴子楚大大咧咧地拍著呂不韋肩膀,大笑著道“不韋啊,你以后就是相邦了,要更加勤勉才行啊。” 看到呂不韋身上所穿衣衫被自己手上血污玷染,嬴子楚兩只手都在呂不韋身上蹭來蹭去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寡人過幾日賠給你一件?!? 呂不韋當(dāng)日得相邦之位,次日開府處理一應(yīng)政務(wù),三日秦莊襄王賜一件玄色大氅至相邦府,大氅上單一個金邊黑底的大大商字。 你們說商人輕賤,寡人偏要贈一件商衣! “蟜兒,我能為相邦?” 呂不韋神色一分激動,九分是你逗我玩罷你開玩笑罷你是戲言罷。 他當(dāng)初不管怎么說都是行了謀反的舉動,就算沒有殺死始皇帝的意愿那也是以下犯上。 他知道始皇帝有多恨他。 要是把始皇帝最想殺的人列個清單,他呂不韋不說第一那也是前三之選。他躲始皇帝都來不及,茍住一條性命已是萬幸,哪里還能奢求更多。 持著手中釣竿輕甩釣線,銀針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落入水中,像是一把利劍。 嬴成蟜輕壓手腕,輕輕向上一提,甩回來的釣線尖端不是那根閃爍寒光的銀針,而是一尾不斷掙扎來回不愣的肥鯉魚。 嬴成蟜把被銀針穿體而過的肥鯉魚取下放在呂不韋身前。 “魚有了,不用再釣了?!? 那肥鯉被喂得豐滿肥胖,一身很是有力,尾巴來回拍打水珠四濺,不少都落在了呂不韋身上所穿的大氅上。 呂不韋懵然,忽然覺得這水和當(dāng)年先王拍在他身上的血污很像。 “呂叔你得帶個面具,還得改個名字,怎么說也要給皇兄個面子啊?!? 嬴成蟜從懷里掏出表面做工粗豪,細(xì)微處精細(xì)有加的相邦印遞到呂不韋手中。 笑著道:“委屈一下。” 呂不韋捧著異常熟悉的相邦印,低頭摸著上面的紋絡(luò),怎么摸也摸不夠。 等他回過幾分神,抬頭想要和嬴成蟜說些什么時,剛說了“蟜兒”兩個字就住了口。 其眼前除了有一尾蹦蹦跶跶仍然垂死掙扎的肥鯉魚外,空無一活物,嬴成蟜不知何時離去了。 呂不韋穿著秦莊襄王賜給他的商衣,將失而復(fù)得的相邦印揣入懷中,看著面前看了數(shù)年之久的湖面,眼有淚淌。 昔年姜太公釣魚,釣來了周文王。 他呂不韋彷先祖姜太公之舉,直鉤釣魚,嘴上說是做嬴成蟜身后隱臣,心中確實(shí)也是如此想的。 但還有一絲不甘摻雜其內(nèi),卻也是真的——壯志未酬。 “先王,你我愿景,有望了?!? 呂不韋緊了緊身上玄色大氅,擦去老眼上的濕潤。 “也不知道蟜兒怎么說服的陛下,要先把韓地之事料理完?!? 呂不韋自去尋了一張面具戴在臉上,等不及明日,懷中揣著相邦印坐著馬車就到了相邦府。 闊別數(shù)年,呂不韋在相邦府門前卻沒有逗留之意,給相邦府府兵出示了一下相邦印就快不入內(nèi)。 韓地慘事是他一手為之。 雖然是為了讓始皇帝知道民心民意的可貴,為了能夠解放韓地民眾的思想,而不得不為之。 但呂不韋的心,深有愧疚。 他帶兵滅了周朝,在戰(zhàn)場上指揮秦軍殺人他沒有愧疚,因為那是戰(zhàn)場上,死的是敵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韓地那些死去的人是民,對他呂不韋沒有利益關(guān)系,卻全部都因為他呂不韋而死。 他想要以最快時間給韓地派發(fā)縣令,縣丞,縣尉,郡守,郡丞,郡尉,讓韓地以最快速度從悲度蠟祭的情緒中解放出來。 這些并不能讓呂不韋心中愧疚消去,因為人死不能復(fù)生,只能讓呂不韋心中愧疚減弱一些。 呂不韋此行脫掉了秦莊襄王贈送的大氅,是穿著印有長安君府印記的衣衫來到相邦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