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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百鳥朝鳳,送天死,迎民生,只帝歸來!-《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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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個哈欠。

    “爽了。”坃

    “起舞!”

    始皇帝蒼茫,空靈,渾厚的聲音,在臺下聲勢漸落時,自高臺上落下。

    伶優們魚貫而入,依次而進。

    披著獸皮扮做尸的,持著榛杖趕鬼的。

    模彷豬,狗,牛,羊,猴,雞,虎,豹等動物跳舞的。

    唱著說是自古相傳下來,卻根本找不出是哪個古傳來下的歌謠的。

    古箏聲悠悠,編鐘聲空靈,綠笛音有時尖銳有時輕柔,琵琶聲有時激烈有時婉約……坃

    隨著伶優們的賣力表演,現場很快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平日沒有什么娛樂活動的雍城民眾們不分大人稚童,男女老幼,一個個都像瘋了似的又唱又跳,又吵又鬧。

    那副樣子,比嬴成蟜先前在臺上發狂,還有更可怖幾分。

    也不怪子貢觀蠟祭,言一國之人為之狂。

    在這一年一度的盛大狂歡中,所有的聲音都雜糅到一起,這本來應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但今年,又出現一個小插曲。

    一個尖銳,刺耳。坃

    音調,響度都遠遠超過當世所有樂器的聲音響起,讓雍城這一片都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彈古箏的不彈了,敲編鐘的不敲了,吹綠笛的不吹了,錯亂手指不停撥拉琵琶得也不撥拉了。

    披不披獸皮的伶優都住了腳不再追逐,茫然地循聲望去。

    高歌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涵義的伶優則閉上嘴,睜大眼睛尋找聲源。

    那些扮作動物學動物動作的伶優則紛紛人立二起,望向一處。

    熱熱鬧鬧參加玩鬧的黔首百姓們更是扯著脖子找什么物件發出這么大聲響。

    只見在高臺下,有一群身著長安君府仆役的彪形大漢們,個個手里拿著一件口如喇叭,桿如簫,眾人都沒見過的樂器。坃

    他們兩手拿著中間的銅桿,手指在上面如吹簫一般來回輕觸。

    刺耳的聲音就是從這十數個沒見過的樂器中傳出來的,十數個就壓過了現場所有雜糅在一起的聲音。

    “這是何物?”

    始皇帝下高臺到半道,站在嬴成蟜身后,看著下面那些明顯是披甲門的人,疑聲道。

    “嗩吶。”嬴成蟜抓過始皇帝手掌,在始皇帝手上寫下了嗩吶兩個字。“萬般樂器,嗩吶為王。”

    聽著那全場唯一的聲音,始皇帝抽回手掌,冷哼一聲。

    “王?依朕看,分明是樂器中的豎子!和你這豎子一般無賴!”坃

    這可是有名的樂器流氓。

    嬴成蟜笑著起身,看著被打亂節奏的蠟祭典禮,拾階而下。

    “后面應該沒我事了,我先回咸陽了。”

    “和朕一道。”始皇帝與嬴成蟜一并下臺階,不容置疑地道。

    這豎子心怎么這么大,剛樹敵這么多,還敢單走。

    嬴成蟜無奈,道:“沒這個必要罷皇兄,天下無人能殺死我。”

    “朕管你死活,朕是怕你不在朕眼前,再給朕弄出什么爛攤子!”坃

    “唉。”

    嬴成蟜嘆口氣。

    “諾。”

    一個八九歲的稚童跑到吹嗩吶的仆役身下,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嗩吶眼有亮光。

    秦人的童年沒有什么玩具,有的只是阿父阿母勞累的身影,和一家又一家的喪報。

    吹的正歡的仆役注意到身下這個小家伙,嘴巴離開嗩吶口,蹲下身,舉著嗩吶遞到稚童身前笑著道:“喜歡?”

    或許是仆役身上的仆役服沒什么貴氣,也或許是稚童還沒有長大感受不到天。坃

    稚童雙眼隨著嗩吶移動,興奮地勐點頭。

    “我有倆。”

    仆役自懷里又掏出一個嗩吶,一手一個搖來搖去,神情得意極了。

    稚童眼中色彩更亮了。

    “給你一個!”

    看著遞到身前的嗩吶,稚童想接又不敢接。

    他扭捏著雙手,菜色小臉搖搖頭。坃

    “我沒有錢。”

    扭頭看了眼身后的阿母。

    “阿母也沒有。”

    他的阿父去世了,是在隨通武侯王賁攻打魏國時去世的。

    那場仗秦國贏了,但他的阿父死了,他的家輸了。

    他和阿母好久沒有吃過飽飯了,他今年九歲了,身高卻和六七歲的孩童一樣。

    蠟祭最后分發的祭品,勛貴們的日常食物,是他們母子一整年的盼望。坃

    “不爽利,我能管你這稚童要錢乎?拿著!”

    仆役不由分說地把新掏出的嗩吶塞在稚童手中,繼續吹著曲子,隨著大部隊前行。

    長安君說了,要繞雍城一圈,讓今天雍城全都被嗩吶洗腦!

    不由自主接過嗩吶的稚童愣了一下,然后捧著于他而言沉甸甸的嗩吶奔回阿母身邊。

    舉著嗩吶興奮地道:“阿母你看!”

    一直注視著稚童身影的阿母,愛憐地摸摸稚童的頭。

    “阿母,這能換幾錢?能換多少粟米?”坃

    稚童毫不猶豫得把新拿到的嗩吶放到阿母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吹一下。

    他怕吹一聲,就少一錢。

    阿母用那雙粗糙的,做慣農活的手接過,仔細看了看。

    “阿母也不清楚,但至少能有二十錢。”

    農婦是根據嗩吶的銅桿判斷,她也只會如此判斷。

    樂器啊,她一個普通農婦,哪里知曉價值幾何。

    農婦寶貝得將嗩吶放入懷中,沒有讓稚童還回去。坃

    不食嗟來之食的是餓不死,吃飽了的貴族,和百姓無關。

    農婦看到了稚童瞅著嗩吶閃閃發亮的眼神,知道自家孩童想要吹一下,但她心中連讓孩童嘗試這個念頭都沒起。

    吹一聲,少一錢呢?

    披甲門門生發出去的嗩吶不少。

    以科學家這個巨子為首的墨家門生,發出去的嗩吶更多。

    但雍城新響起的嗩吶聲寥寥無幾。

    吹一聲,少一錢呢?坃

    秦國連年征戰,十戶人家,九戶有喪。

    蒼涼的嗩吶聲只能讓高臺附近靜止一瞬,很快所有人就都動了起來。

    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追逐的追逐,各種樂器之音紛至沓來,群眾越發歡樂。

    整個雍城都沉浸在歡樂之中,十數個披甲門門生賣力地吹著嗩吶,不管走到哪,都是最靚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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