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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你到底還有多少底牌是朕不知道的?(8000字大章)-《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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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武安君有甚驚奇,叔父不是早便言說蒙恬此戰可勝?”

    出征之前,嬴成蟜就與大侄子說過讓蒙恬打回去,此戰必勝。

    聞聽嬴扶蘇此言,李牧臉上表情也變得很奇怪,皺緊眉頭道:“你一直以為蒙恬能勝?”

    “自然如此,不然扶蘇不會讓蒙恬出征,更不會讓李由相隨。”

    蒙恬出行前告訴此子戰車何用了?

    李牧沉聲道:“你是早看出戰車何用,還是蒙恬告知。”

    “扶蘇又不是兵家門生。況且連武安君都沒看出戰車何用,扶蘇哪里知道。蒙恬出行前也未告知于我。”

    扶蘇苦笑連連。

    “那你是如何得知?”

    “扶蘇不說了乎?叔父說蒙恬此戰必勝,那便是必勝。”

    “荒謬!”李牧暴怒,突然一聲厲喝,嚇了嬴扶蘇一跳。

    小時候就常去長安君府的嬴扶蘇,從未見過李牧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哦,要除了前日郡守大堂上那次。

    但那日郡守大堂上李牧暴怒是演戲,是為了激蒙恬出戰。

    嬴扶蘇是知情人,不然自始皇帝身上學會一點霸道的嬴扶蘇怎會任由李牧做主。

    李牧額角青筋暴跳。

    這位天下僅存的武安君有著一身傲骨,散著一身傲氣,沒有多少人,事,物能被他看在眼中。

    連入眼都不可,更別提入心惹其生氣了。

    但今日,李牧因為嬴扶蘇一句話,莫名奇妙暴怒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打仗自始至終便沒有絕對的輸贏!君上再厲害,怎么能在千里之外的咸陽,在開戰前數日便準確判斷戰事成敗?荒謬!荒謬!”

    李牧來回踱步,口中連呼兩聲荒謬二字。

    當今天下用兵第一人扭曲著臉龐,與其說是對嬴扶蘇解釋,不如說是對自身畢生所學雄辯。

    對兵道不甚了解的嬴扶蘇對此感到很奇怪。

    但堅信著叔父所說“外事不決問李牧”的大秦太子沒有自矜不言,而是很誠懇地求教道:“此有何問題乎?”

    “有!這問題比天還大!”李牧眉眼一豎,斬釘截鐵地道。

    李牧之急,在于自身信念崩塌。

    未戰而知勝負,那以戰為主的兵家還有存在必要嗎?

    這個感覺不好解釋。

    舉個不甚恰當例子。

    張三算卦特別準。

    股神巴菲特找張三算卦,想問問明日股市情況。

    張三問什么是股市?

    巴菲特就把股市是什么告訴了張三。

    于是張三開始算卦,然后把所有股票漲幅情況給了巴菲特。

    第二天,張三說的全中。

    股神陷入自我懷疑,我這些年學的有個屁用啊?

    李牧大概就是如此。

    “扶蘇不懂。”太子眨巴眨巴眼,道:“若武安君領軍出征,扶蘇雖不通兵事,但也知此戰必勝,此不也是未戰而先知勝負。”

    “我二人不是一回事!”李牧很狂躁,毫不客氣地道:“你知牧能勝,是牧卻匈奴十年不敢動,敗王翦,斬恒屹,一生從無敗績。蒙恬兵敗項燕之手,丟了九原,一生有何功績?憑甚與牧相比?”

    嬴扶蘇有些不樂意了,臉上神情很明顯地冷澹許多。

    蒙恬與嬴扶蘇的關系,就像是蒙武和嬴成蟜的關系。

    蒙恬是看著嬴扶蘇長大的,對嬴扶蘇很是愛護。

    李牧這么貶低蒙恬,嬴扶蘇雖然知道李牧說的都是實話,但就是不滿。

    李牧看到了太子變臉,但他不在乎。

    他連始皇帝變臉都不在乎,還在乎始皇帝他兒子?

    “武安君沒想到以戰車破敵,蒙恬想到了。”

    “這確是牧走了眼。”李牧有一說一,沒有強行挽尊,點點頭。

    好真實的李牧。

    嬴扶蘇暗道。

    他似乎明白,他那性格不好的叔父,到底是怎么能忍受性情也很差的李牧的了。

    如果李牧此刻說些想到戰車也沒什么了不起之類的話,嬴扶蘇便不會繼續聊下去了。

    知道李牧性情魯直的嬴扶蘇緩顏道:“叔父或許也是想到戰車用途。”

    “出咸陽前,君上便與我們說過讓蒙恬出征,此戰必勝。”李牧蹲下身,盯著火盆中燃燒的火苗,胸膛中的火焰比火盆的火焰還高。“君上不通兵事,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自大堂坐著一直沒說話的韓非嘆了口氣,提筆寫字,寫好后遞給李牧。

    “又做甚?”李牧不耐煩地接過。

    【習慣就好。】

    “這什么屁話?敢情不是說你法家的事!”李牧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嬴扶蘇:舒服了,果然是魯直。

    “呵!”韓非發出單音節,加重語氣,同病相憐的嘲笑。

    自懷中取出隨身攜帶,重新編撰,還未寫完的《韓非子》。

    在李牧面前甩了兩下。

    你糾結什么?非連《韓非子》都改了!法家已經被改了!

    李牧很了解韓非,明白了韓非之意,可憐地看著韓非道:“不一樣,法家可看《法經》,《管子》,《商君書》自學而成。”

    “呵!”

    韓非再次嘲笑一聲。

    刷刷刷~

    奮筆疾書。

    【《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孫臏兵法》。】

    說的好像你們兵家沒有書籍一樣。

    “這根本就不是兵家的事,兵法是如何取勝之道,不是未戰知勝負之道。”李牧煩躁地道:“況且君上不通兵事,他領兵打仗靠的是兵器之利。”

    刷刷刷~

    韓非繼續奮筆疾書。

    【君上既然能以利器勝你,為何要以兵法勝你?】

    李牧失笑,笑容中滿是傲意。

    “當代兵道,以牧為尊。”

    “呵!”

    韓非第三次嘲笑了。

    這讓李牧額角青筋暴跳,咬著牙道:“你最好給牧一個理由。”

    我說的是實話,有什么可笑的!

    韓非晃了晃手上的《韓非子》,面無表情。

    李牧怒容一滯。

    他李牧只能說當代兵道,而韓非卻可以把當代兩個字去掉。

    法家,以韓非為尊。

    過李悝,越商鞅等所有法家巨擘。

    寫就《韓非子》的韓非子,是法家第一人。

    歷史書上提到法家的代表人物,第一個便是韓非子。

    而這,是在與嬴成蟜論法之前。

    那場法家“法”,“術”之爭,韓非敗了,重寫《韓非子》。

    韓非子眼中傳遞信息很簡單——你沒與君上正經論戰過,你怎知君上不通兵法?

    “就算君上兵法造詣在我之上,那也不通。我說了,君上所能不是兵家的能力,所有兵書上都沒有記載未戰知勝敗。

    “若是如此,勝仗便打,敗仗便避,世間焉有此類神事?自孫子創兵家以來,便沒有出過這種……”

    刷刷刷~

    李牧話還沒說完,韓非便開始奮筆疾書。

    一見韓非動作。

    李牧適時住口,眼有惱意——我看你還怎么替君上圓!

    少頃,韓非寫完。

    【創兵家或許是孫武,也或許是太公望。】

    李牧一愣,繼而揮舞著拳頭怒吼,他感覺他受到了不尊重。

    “那是傳說!是傳說!《太公兵法》從未現世過!”

    牧在與你嚴肅討論,你與牧說傳說?

    太公望,便是姜子牙,姜望。

    傳說太公望每逢大戰先以龜甲卜之。

    吉,則全軍出擊,力圖一戰可奪最大戰果。

    兇,則或避或小戰,力求軍隊不傷筋動骨。

    太公望一生作戰有勝有敗,但是周伐商之路總體卻很是順利。

    其將這種與后世兵道截然不同的戰法,盡皆寫在了《太公兵法》中。

    【《越女劍》也是傳說。】

    “你這是胡言亂語!《越女劍》怎么能與《太公兵法》相提并論!”

    【酒鬼,你該謙遜下來了。】

    韓非先寫九個字。

    李牧臉色一沉,心有不服,盡皆顯于面上。

    韓非這次書寫的時間很長。

    韓非一邊寫,李牧一邊看。

    【你自恃兵法,于兵道一途瞧不上任何人。你入君上麾下如此之久未曾有絲毫改變。你認為不敵君上是不敵奇淫技巧,而不是兵道之差。】

    【今日,與其說你是糾纏君上如何得知戰事勝敗,不如說是你李牧于戰事失算,故而狂怒。就如當初的非一般,未與君上論法前,非亦如你這般。】

    李牧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

    想著那次燒烤大會前,韓非對嬴成蟜決策還總有質疑,表現諸多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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