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朕只想要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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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姜麗娘來說,這著實是個好消息。
一來這證明姐姐之于皇帝姐夫,的確如馬皇后之于朱元璋——她是能勸動皇帝姐夫的,說的話頂用!
二來則是證明皇帝姐夫這朱元璋并不是十成十的朱元璋——他真的聽勸,沒有如歷史上的人設(shè)一樣讓先帝的妃嬪殉葬,而是慎重參考了姐姐的意見,打算把她們都放出宮!
至于其三嘛……
姜麗娘嘿嘿笑了兩聲:“姐夫哪里是拿不準(zhǔn)主意來問姐姐?他是故意想給姐姐做臉,給姐姐增添聲名呢!”
元娘神態(tài)溫柔,恬靜不語,只是眉眼間隱約透露出幾分羞怯的喜色。
姜麗娘正準(zhǔn)備再揶揄她幾句,耳朵就被費(fèi)氏擰住了,氣勢洶洶道:“姜麗娘我忍你很久了!沒醉酒就趕緊起來干活,去拿個掃帚把地上打掃干凈!”
姜麗娘大叫道:“娘,疼啊!你快放手!!!”
姜滿囤父子倆都扭過臉去偷笑,滿室溫馨。
……
姜麗娘說的不錯,朱元璋并不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只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叫老妻在朝野與民間露一露臉罷了,順帶著也賣竇太后一個人情。
這一世,她畢竟沒有前生的記憶,并不知道如何履行皇后的具體職責(zé),有竇太后相助,便會得心應(yīng)手許多。
而勸諫天子將大行皇帝的妃嬪們放出宮去,也是彰顯皇后仁德的舉措,本朝向來以德才取士,甚至于德行還要排在才能前邊,有了這樣一樁事跡在身,料想也沒人敢對老妻的出身指指點(diǎn)點(diǎn)。
一舉數(shù)得。
朱元璋回了宮,緊接著便下旨立后,因為石筠乃是姜家兄妹三人的老師,須得避諱一二,所以便使司空耿彰為正使,尚書令潘晦為副使往姜家去宣旨,正式冊立姜氏女元娘為皇后。
同時,又尊元娘早逝的父親為阜陽侯,叔父姜滿囤為岳寧侯,賜下府邸之后,又與姜氏錢六千萬,良田五百頃。
教導(dǎo)禮儀的禮官早就到了姜家府上,接旨謝恩的禮節(jié)從頭到尾教了一遍,可即便如此,等聽到侄女婿賜給自家六千萬錢,還附帶有良田五百頃的時候,姜滿囤跟費(fèi)氏也是兩腿發(fā)軟,眼眶發(fā)直,好歹后邊還有一雙兒女撐著,才沒當(dāng)場倒地。
五百頃良田——騎馬都得好些時候才能跑完呢!
還有六千萬錢——這都頂?shù)蒙衔宸种齻€竇大將軍了!
人吶,貧賤的時候或許能夠共苦,但一旦富貴了,卻不一定能夠同甘。
姜麗娘前世見多了被利益腐蝕掉的人心,史書也看得不少,她可太害怕有一天爹娘跟兄長被權(quán)勢蒙蔽了雙眼,做出什么糊涂事情來了!
要知道,那可是朱元璋啊!
說扒你皮就扒你皮,半點(diǎn)都不含糊!
就算皇帝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認(rèn)了,可之后呢?
下一任的皇帝外甥能忍?
姜家要是真敢飄起來,學(xué)著竇大將軍的樣子飛揚(yáng)跋扈,那遲早要完!
姜麗娘盤算著未雨綢繆,就叫爹娘跟哥哥暫且把手頭的事兒擱下,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聽她講課。
講什么呢?
講歷代外戚的下場,以及血淋淋掛在城墻上的竇大將軍的那張人皮!
她怕家里人不當(dāng)回事,特意狐假虎威的一次,跟石筠打了聲招呼,轉(zhuǎn)頭就跟家里人說——這是老師叫我代他給你們上課,都好好聽!
姜麗娘講課,姜家人可能不當(dāng)回事,但是打著石筠的旗號——人家既是姜家的恩人,也是姜家三個孩子的老師,還是當(dāng)代大儒,那說的話能有錯嗎?
必須得好好聽著!
等姜麗娘把連夜備好的課講完,姜滿囤跟費(fèi)氏都已經(jīng)呆了,臉色蒼白,渾身發(fā)冷。
費(fèi)氏滿口牙齒都在打顫,聲音哆嗦著,問女兒:“那個景宗皇帝,把他舅舅家所有人都?xì)⒘耍唤z血脈都沒給留下?”
姜麗娘冷笑一聲:“別說什么血脈,連雞狗都沒留下!”
姜滿囤也是冷汗涔涔:“那可是他親娘舅啊,咋能下得了這個手呢?”
姜麗娘道:“親娘舅怎么了?歷來皇家爭奪大位的時候,誰還沒殺過幾個親兄弟?兒子殺老子,老子殺兒子,親娘舅算哪一個?”
姜寧書讀得多,知道這些典故,他問的是另一件事:“那張人皮……”
他聲音都飄忽起來了:“真是竇大將軍的?”
姜麗娘微笑道:“那還能有假?”
這要是換成別的皇帝,她心里邊還能懷疑一下,或許是隨便找了張死人皮頂數(shù),但換成朱元璋……
100純真貨,童叟無欺!
費(fèi)氏怕得都開始咬手指甲了:“竇大將軍,不是竇太后的親爹嗎?讓扒了……皮,她也不攔著?”
姜麗娘問她:“娘,你覺得太后娘娘跟姐夫的關(guān)系好不好?”
費(fèi)氏想了想,道:“當(dāng)然好啊,不好的話能跟你姐夫一起到咱們家來嗎?”
姜麗娘又問她:“娘,要是有人想扒我外公的皮,你要是能攔住,你攔不攔?”
費(fèi)氏白了她一眼:“這還用說嗎?那可是我親爹啊,我咋能看著他受那罪?一刀殺了他也比活生生扒皮來的痛快啊!”
姜麗娘這才引出最后一問:“那娘你覺得,一個當(dāng)?shù)牡檬歉沙鍪裁词拢拍芙杏H閨女撒手不管,冷眼旁觀他被扒皮?”
費(fèi)氏縮了縮脖子:“我就聽說竇大將軍犯了好多事……”
“對了!”姜麗娘升華中心思想:“咱們安分守己,踏踏實實的做人,這種事就發(fā)生不到咱們家的頭上,可要是起了壞心,就跟劉財主似的為非作歹,禍害鄉(xiāng)里人,姐夫能忍,外甥也不能忍,早晚都會落得跟竇大將軍一樣的下場!”
姜滿囤夫婦跟姜寧都表示受教了,渾身發(fā)冷,腳下飄忽,到炕上去曬了大半天的太陽,才重新暖和過來。
姜麗娘不是不心疼家里人,但堂姐被冊封為皇后,姜家就是板上釘釘?shù)耐馄荩c其來日家里人敗壞了性情做下些天怒人怨的惡事,還不如早早就給他們劃出道來,掰扯明白!
……
姜家這兩天事多,姜寧父子倆這兩天請的假難免有點(diǎn)多。
上官倒是沒說什么,與他職位相當(dāng)?shù)膸讉€同僚卻頗有些怨言,等第二天姜寧去當(dāng)值之后,難免聽幾句酸話。
譬如年輕人要好好努力,不要懈怠,再譬如不要打著老師的旗號給師門丟臉,如此云云。
姜寧向來是個忠厚性子,聞言也不與他們相爭,少府里如他這般官居八品的小官如過江之鯽,他連請了幾天假,手頭的活計都得交給同僚,也難怪他們不快了。
他不作聲,其余幾個人也覺得無趣,同在一處為官,總也不好鬧得太僵,又胡亂扯了幾句別的,將這一茬掀過去了。
少府統(tǒng)轄皇家諸事,權(quán)職極重,帝后大婚就是當(dāng)下諸多差事中最要緊的一件,新到任沒多久的少府令朱佑將當(dāng)年先帝與竇太后大婚時的典制翻出來,著意加了三成之后,又令下屬依據(jù)而行。
上邊動動嘴兒,下邊跑斷腿,底下人一邊參考當(dāng)年先帝大婚時的章程擬定行事單據(jù),一邊議論紛紛:“當(dāng)今皇后姓姜,是呂公望的后人?從前怎么不曾聽聞?”
還有人說:“據(jù)說是司徒石公的高足。”
說到這兒,便有人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小心翼翼的問姜寧:“中宮姓姜,乃是石公弟子,姜兄仿佛也是石公的弟子?”
姜寧甕聲甕氣的應(yīng)下:“是我妹妹。”
幾個同僚險些原地栽倒,這才回想起日前姜寧的確是請了幾天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了,很快得到回答。
“先是天子過府拜會,然后又有禮官前去教授禮節(jié),所以請了幾天假。”姜寧如是說。
把幾個同僚給嚇得呀——兄弟,背景這么硬,你倒是早說啊?!
再想想之前幾人故意說酸話擠兌他的事兒,更是冷汗涔涔,聚在一起商量了好半天,膽戰(zhàn)心驚的請他吃酒賠罪。
姜寧先是推辭,再看幾人神色,隱約也猜到他們的想法,暗嘆口氣,終究還是應(yīng)了。
元娘早逝的父親得了阜陽侯的追封,自有人往西堡村去修繕阜陽侯夫婦的墳塋,因他無子,爵位八成會被除掉,當(dāng)然,如若日后二房愿意過繼兒子過去,就另當(dāng)別論了。
而姜滿囤作為撫養(yǎng)元娘長大的叔父,得了岳陽侯的封爵,允許爵位承襲三代,然后降等襲之,姜寧作為他的獨(dú)子,不出意外,以后也會是岳陽侯。
少府令朱佑客氣的叫人請了姜寧過去,客氣的跟他說了會兒話,然后客氣的把他送了出去,沒過多久,姜寧連升六級,官至五品的調(diào)令就下來了。
同僚的敬畏與吹捧,九卿之一的客氣與禮讓,還有從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官位……
姜寧應(yīng)該是歡喜的,但這隆重的厚待來的太猛太急,反倒叫他手足無措,誠惶誠恐。
姜寧去謝過少府令朱佑,禮貌的同昔日的同僚們寒暄,之后逃也似的帶著剛領(lǐng)到的官印回到了家。
不是從前那座租來的二進(jìn)小院,而是堂妹被冊封為皇后之后,天子御賜的豪麗府邸。
姜麗娘這時候正在家,不只是她,姜滿囤跟費(fèi)氏也在,只有元娘在后院聽竇太后派來的女官教授宮中禮節(jié),不在此處。
費(fèi)氏看兒子回來,勉強(qiáng)露出來一個笑,姜麗娘眼尖,看出他腰間的印鑒變了:“哥,你升官了?”
姜寧默默在父親身邊坐下,好一會兒過去,才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噢,正五品,還是在少府當(dāng)差。”
又覺得前廳里氣氛不太對:“是出什么事了嗎?”
費(fèi)氏跟姜滿囤欲言又止,神色難言。
姜寧便去看年紀(jì)最小,但卻最有主意的妹妹。
姜麗娘注視著他,慢慢說:“剛剛,劉夫人來拜訪了。她是劉財主的伯母,她的丈夫是個四品官,也是劉家官位最高的人。”
姜寧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就聽姜麗娘繼續(xù)道:“劉夫人送了一份厚禮過來,態(tài)度很是謙卑,說她的丈夫常年在外地為官,并不知道侄子倚仗著他的聲勢胡作非為,魚肉鄉(xiāng)里,還大義滅親,要向京兆尹揭發(fā)劉財主這些年來欺男霸女的惡行,沒成想劉財主聽到風(fēng)聲,畏罪自盡,自己吊死了……”
劉財主自己吊死了?!
姜寧神色猛地一震,嘴唇動了幾下,卻沒能說出話來。
今日之事,與當(dāng)初劉財主押著管事往姜家去謝罪,何其相似!
只是時移世易,劉財主終于也成了別人手里的棄子……
姜寧也讀過圣賢書,知道財帛權(quán)勢動人心,甚至于他剛被妹妹上過課,講的就是歷代外戚的下場,但書上的道理也好,竇大將軍的死也好,之于他而言,都不如一個劉姓財主的死來的觸目驚心。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問妹妹:“你們是怎么說的?”
費(fèi)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搓著袖子:“能怎么說呢,就說這是劉財主自己的事兒,礙不著他的伯父,劉太太感恩戴德,擦著眼淚說家門不幸,叫外人看笑話了,又說劉財主這些年在鄉(xiāng)里放的款子也好,借的貸也罷,借條全都聚在一起燒了,從前搶奪人家家里的田,也都還回去了……”
姜滿囤抽著旱煙,默不作聲。
費(fèi)氏則打個冷戰(zhàn),小聲跟家里人嘀咕:“從前劉財主叫人去搶了咱們家的東西,我心里邊那個憋屈呀,真是恨不得變成貓咬死那只老鼠,可現(xiàn)在他真的死了,心里邊又覺得不是滋味。不是說他無辜,就是覺得,覺得……”
她“覺得”了半天,也沒說出到底是覺得什么。
姜寧卻看向妹妹:“怪道說讀書好,咱們家里幾口子人,元娘最是清醒,麗娘最有遠(yuǎn)見。”
……
姜寧去了一趟石家,請求何夫人替自己做媒,尋個可靠的妻室。
何夫人先是一怔,繼而笑著問他:“大郎想找個什么樣的妻子呢?叫我知道,才好為你張羅呀。”
姜寧鄭重的拜道:“我們家是什么樣子,師母再是清楚不過,本來就是蓬門小戶,非要娶個出身大家的名門小姐,既不相稱,夫妻之間也過不到一起去,到時候我們不快活,也耽誤了人家。”
“所以我想著,不拘門第,只求找個有見識、人品好的便是了。姜家成了外戚,以后母親免不了要與其余命婦打交道,兒媳有見識,可以在旁提點(diǎn),又恰恰是因為姜家成了外戚,所以才更要找一個人品好的妻子……”
何夫人聽罷,卻是將笑意收斂,定定看了他半晌,緩緩點(diǎn)頭:“從前只覺得你的兩個妹妹靈秀,今天一見,大郎也已經(jīng)能夠支撐門戶了啊。”
……
皇后人選的最終確定,的確叫諸多朝臣大跌眼鏡——怎么也沒想到,天子會選立一個出身農(nóng)家的女子為皇后。
這要是絕世美人也就罷了,關(guān)鍵也不是啊?
但是震驚歸震驚,對于當(dāng)今的操守,朝臣也好,百姓也好,都是持肯定態(tài)度的,甚至于士林對此大加褒贊。
天子登基之后,不忘舊時之約,說明天子念舊重情,一諾千金。
堅持娶出身平平、又非絕色的姜氏女為皇后,可見天子愛德勝過愛色,這多難得啊!
冊立皇后的圣旨降下之后不久,便有消息傳出,姜氏勸說當(dāng)今依從代宗皇帝舊例,將尚且年輕的太妃們放出宮去改嫁,當(dāng)今遲疑,姜氏再三規(guī)勸,天子終于松口準(zhǔn)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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