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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饈、良釀二署，一個負責(zé)做佳肴，一個負責(zé)釀美酒。這些令丞，雖然品級很低，但是因可以接近皇帝，可是美差。不少人都在窺視這些職位，暗中跟王戎通融。在王戎心里，珍饈令曾有了人選，但是他看到皇上的意思，一定是有意讓姜小默做的，自己哪能不迎合皇上？至于這個酒丞，他也是有了人選的，皇上既然沒有指明，那么就可以將自己心內(nèi)的人選說出來。

    “回陛下，做這個酒丞，第一，必須要董酒、好酒；第二，這個官職品級雖低，但也必要有些學(xué)問才行。這倒難尋，我掂量了幾日，推薦……”

    “王尚書對此事不必為難，我推薦一人。”原來，舒晏聽到良釀二字，直接想到了葉舂。又聽王戎說，這個職位又要好酒、又要有學(xué)問，這兩項葉舂都符合啊，不是葉舂是誰？

    王戎賣了幾句關(guān)子，剛要說出人選來，卻被舒晏搶了先，他驚愕地看著舒晏：“你——推薦誰？”

    “我推薦的這個人叫葉舂，他是弘農(nóng)人士，今年被當(dāng)?shù)赝婆e為孝廉，來京策試，已經(jīng)過中正品評，現(xiàn)在在廨館候官。”

    王戎聽了冷笑道：“那個人我聽過，他雖然品行端正，又有才學(xué)，可他嗜酒如命，一喝酒就誤事，甚至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的，這樣的人怎么能用？”

    舒晏聽了王戎的話，暗道：葉舂何嘗不是如此？他在為自己和小默主持冠禮的時候，錯將婚禮的祝詞說了出來；在廨館內(nèi)夸耀自己和小默做的魚的時候，也胡亂用詞，這都是喝酒鬧的笑話。但他想到葉舂在此候官多日，家里困難重重，自己也經(jīng)常為葉舂發(fā)愁，只是幫不上忙。今天機會來了，怎能輕易錯過？

    “王尚書此言錯了。剛剛你也說了，做這個酒丞第一必須要好酒。他既負責(zé)為陛下釀造美酒，那么在釀酒的過程中，必需全程跟蹤，哪怕喝醉了也要多品嘗幾次，這樣才能保證釀出的酒是最美的，所以就必須找一個嗜酒如命的人才行，否則就是對皇上的不負責(zé)。至于你說的，他喝了酒，說話就顛三倒四的。請問，酒丞只是一個負責(zé)釀酒的小官，又不管國家大事，又不用接見外國使臣，即便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既不耽誤國家大事，又不丟我天朝的臉，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司馬炎聽后點頭道：“有理，有理。如果姜小默、葉舂二人同意，那么就這么定了。”

    王戎氣得胡子都歪了，心想，今天怎么這么別扭？珍饈、良釀二令丞，我早就有了人選了，而且已經(jīng)答應(yīng)人家了，可是一個讓皇上給攪了，一個被舒晏給攪了，這讓我怎么跟人家交待？

    舒晏聽見皇上金口玉言同意了，不怕王戎反悔了，高興道：“此二人都在廨館內(nèi)，都與我相熟，此事就由我去通知他們吧。”說完就叩頭謝恩。

    剛起身，就聽施惠冷笑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你冒冒失失就替那個姜小默做主了，你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凈身？”

    “什么？凈、凈身？”舒晏驚得目瞪口呆，從沒聽說做個食官還要凈身的呢？“珍饈署跟太官等署一樣，并不在后宮之內(nèi)，為什么要凈身呢？”

    “當(dāng)然要凈身。”王戎也冷笑道，“那個葉舂自可不必，可那個姜小默不同于別個珍饈令。他乃是外族人，又要隨時伺候皇上皇后的御膳，隨時出入后宮，不凈身怎么行？”

    舒晏剛剛還興沖沖的，現(xiàn)在猶如被一盆冷水澆頭，他大聲道：“不行，這絕不行！”

    施惠冷哼道：“你要想清楚，如果不同意的話，陛下就要繼續(xù)追究你和姜小默、衛(wèi)公的責(zé)任。而且，那個葉舂的酒丞也不保了。”

    “不行，無論怎樣，我也決不能讓小默身心遭受如此痛苦。”舒晏大腦一片空白，但是他卻認定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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