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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青舔了舔嘴唇，搖頭苦笑，喃喃自語，“就說啊，他這么盡職的人，怎么想，在這種緊要的關(guān)頭，都不可能自己退下來的。媽的……算了，這狗任務(wù)不做了，少一塊碎片就少一塊碎片，大不了在這鬼地方多待一段時間嘍。”

    …………

    荒誕、悲戚、焦灼多種氛圍交織起來的時間，飛快的走到了十月九日。

    這天張仔七出院，趁著還沒到中午極樂門開啟的時間，吳青來接他。

    醫(yī)院的墻上貼著“禁止喧嘩”的警示語，一伙人，或是長衫，或是襯衫西裝褲，談笑風(fēng)生的從張仔七的病房里出來，和吳青迎面擦肩而過。

    吳青推開病房的門，看著張仔七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床上還擺著一個手提箱，大小和之前云波他們搶劫時，拿來裝錢的手提箱差不多大。

    張仔七看了吳青一眼，“來啦。”

    吳青走上前去和張仔七一起收拾衣物，眼睛瞥了瞥陷在被子里的手提箱，

    “嘖嘖，不愧是開銀行的，方洪生還挺大方的。醫(yī)藥費(fèi)給你出了，還給你這么多銀元。”

    方洪生就是金城銀行總董，方秋語的父親。

    張仔七頭都沒抬，語氣平靜，“本來沒這么多的，聽說那姓方的很滿意我之前的做法，特意給我加的。”

    吳青搔了搔下巴，到底是沒有忍耐住內(nèi)心的八卦，忍不住問道，

    “我上次來看了你之后，那女仔就沒再來看過你？”

    張仔七懶得回這種話，直接說道，“我打算先回鄉(xiāng)下，余江太不太平了……”

    瞅著吳青這身制服，話語直接，

    “要不你也別干了吧，一萬多塊銀元，咱們兩兄弟在哪不舒坦？警左看著威風(fēng)，一個月才賺幾個錢？萬一要是打仗，誰管你穿軍裝還是穿警裝。一起回鄉(xiāng)下吧，銀元我分你一半，討老婆蓋房子，你當(dāng)吳家村的地主，我當(dāng)河坑口的地主。這回這主意不餿了吧？”

    “哇，這么大方，財(cái)大氣粗啊你。”吳青露出一個笑容。

    “嘁，你沒媽的嘛，我這個當(dāng)表哥的可不得顧著你。”

    吳青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好不容易干到警左的位置，要我脫了這身衣，比扒了我的皮還難受。”

    說到底，對任務(wù)他還是不死心。不愿去權(quán)的理由只是說給張仔七聽的而已。

    張仔七也沒覺得意外，他這表弟三個月前，就忽然變得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前幾天吳青給了他那個黃符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點(diǎn)東西。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這些錢先存?zhèn)€一半到你那里，不是給你用的，替我買治肺癆的藥，我先回鄉(xiāng)下，到時候你……”

    “怎么會回鄉(xiāng)下？”

    病房的窗戶敞開，微風(fēng)吹拂病房門口，不是何時到來的少女的頭發(fā)，方秋語眼眶通紅，

    “你不是說要娶個前凸后翹的女人嗎？去鄉(xiāng)下娶？”

    “哇，你是銀行總董的大小姐，肯定沒去過鄉(xiāng)下的啦。”

    張仔七聳了聳肩膀，

    “鄉(xiāng)下好多前凸后翹的女人，別說娶一個，就是娶兩個三個，有這么多錢，都好娶的……”

    “我不傻的，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

    少女如水杏般的大眼睛盯著他，強(qiáng)忍著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晶瑩淚珠。

    張仔七臉上的夸張表情越來越澹，終于他忍不住了，拖著還沒好透的腳，快步走到門口，一把拽住方秋語的細(xì)嫩手腕，給吳青丟下一句“看好我的錢”，就在少女的掙扎中，強(qiáng)硬的將人拖走了。

    “中午我還有事啊……”吳青的話越來越輕，無奈的攤了攤手，等中午張仔七要是還沒回來，就只好留張紙條給他了。

    跟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街上拉尸體的白布板車川流不息，張仔七好似沒看見一樣，拽著少女上了一輛人力車，

    “去水東棚戶片。”

    旁人只當(dāng)小兩口鬧別扭，沒人管。

    嶺腳街，換口幫曾經(jīng)的舊址，因死了二十多口人在里頭，沒人敢住，兩棚一屋就更顯的破敗了，此時望過去陰森森的。

    方秋語雙拳無力的撲打著張仔七，終于哭了出來，她被張仔七拽下車。

    張仔七用力抓著她柔弱的肩膀，語氣堪稱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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