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起(三)-《從解脫勝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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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將軍溫者,生卒年不詳,大通朝人,溫世世受射,年少從軍,旅人少比勇武威壯,官至太子親勛翊衛中郎將。
時年南江省余江縣大疫,賊號大皇反乎,溫領命平反,旬月而歸,時余江百姓焚香祀之,立像,大通神將。
…………
與此同時,保安團殘破的駐地前。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腕上帶著金表的年輕男人,扛著一個大皮箱子,和門口的衛兵絮絮叨叨,
“我還以為鎮守使大人會回鎮守使公署坐鎮,沒想到這么不挑,就這么在保安團坐鎮了,害得我來回跑。”
衛兵是第九混成旅的士兵,立刻端起槍口,斥罵道,
“干什么的?遠點!”
年輕男人一愣,“你不認識我嗎?哦,也對,我也就在第九旅駐地呆了半個下午,兩千多人的士兵,不可能都認識我,那勞你通稟一聲,就說……”
沈義民扶了扶眼鏡框,
“就說沈義民要見他,他應該會見我的”
“什么?!”
周圍的衛兵全部圍了過來。
沈義民不慌不忙,“要不先去通稟吧?”
……
“你膽子很大。”
膽子確實很大,大到敢自投羅網,孤身闖營的沈義民面對管春武不咸不淡的夸獎,下意識的想回一句“多謝夸獎”,但看著管春武深邃的眼眸,沈義民略帶俏皮和挑釁的話,就再也沒說出口了。
他咽了口唾沫,勉強笑道,
“管將軍,關于您勵精圖治,勤勉政事,文治武功這類吹捧的話,我就不同您講了,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你是來做什么的?”管春武雙手扶膝,居中端坐在椅子上,身邊數名親衛副官虎視眈眈。
“什么?”沈義民不解其意。
“我的副官猜你是來乞命。”管春武看了眼米春輝,似笑非笑,“看來他猜錯了。”
“哦。”沈義民了然,“如果我是來求饒的話,應該先對您吹捧一番的,但我沒吹捧,所以不是來乞命的……管將軍慧眼如炬,還請管將軍容我慢慢道明來意,可好?我想諸位應該也是對我的來意好奇的,要不然直接把我斃了多省事。”
管春武沒說話,揚了揚手示意沈義民繼續。
米春輝和谷震山則默默對視了一眼,他們身為管春武的近官,自然清楚沈義民說的沒錯。
沈義民手指彈著他身邊的大皮箱子,斟酌著語氣發問道,
“冠冕堂皇的話就省了,我需要明確一事,管將軍,您身為南余道的統治者,應該是對任何破壞南余道秩序,損害您利益的人和事,深惡痛絕的吧?畢竟一場瘟疫過來,百姓死傷無數,經濟損失嚴重。
只說直接影響,您的軍餉征收受損,兵員補充無處,家人的死亡更導致現役士兵士氣的低落。這些都直接影響到了第九旅的戰斗力,也等于動搖了您的地位。您應該也對膽敢騙您的人深惡痛絕……”
“欺騙……所以,你不先亮明身份,介紹介紹自己的來歷?”管春武神色一正。米春輝和谷震山一愣。
“沈義民”抖了抖,在兩名副官驚訝的目光中,灑然一笑,摘下那副文人味道十足的金絲眼鏡,
“管將軍明鑒,我確實不是沈義民,他在來余江的路上被我遣人截殺了,我本名叫做葉多福,來歷其實無關緊要,不過還是說一下吧。
我也是冀省人,不過和好命的沈義民不一樣,我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窮到十四歲才吃到第一口肉,那年冀省饑荒,就是冀省真傳道門萬法宗開了募捐大會的那場瘟疫。
那場瘟疫中,我爹把我四歲的妹妹送出去換了一頭扒了皮的死羊回來,說起來好笑,當時那口肉吃完,我一直到十八歲才見到了第一只活羊,也是十八歲才知道。”
沈義民笑得肩膀都抖了,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羊不是五根腳趾的,羊肉也沒有那么白嫩,和女娃娃不一樣……抱歉,我太啰嗦了,這就說明來意。”
沈義民清了清嗓子,輕拍身邊的大皮箱子,神色一冷,
“這是證據,證明我們本可以身處一個,不必人吃人的時代;也證明有人在不停的誆騙您,在您不知道的暗處,一刻不停的,悄悄動搖您的根基。”
從解脫勝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