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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劉走后,吳青用力撫了一下后腦勺,嘀咕。
“拼著官兒我不作,塌天大禍我承擔……鍘美案……包拯……三俠五義……小時候的念想,還以為忘干凈了。怎么偏偏這時候來捅腰眼子了?”
吳青心思幾個跳躍,嘀咕成了抱怨,最終是無聲失笑。
虎死不變形,狼死不變性。
光見識一件事,就想改人性格,不可能。
可是,吳青心頭忽然仿佛吹過風一樣。覺得自己以前有些事,做的,有點沒勁。
“就一點。”
吳青撇撇嘴,出了榷運局大門。
…………
傍晚出門,正好是趕了街上最后一波熱鬧,過了,街上的聲音就跟著天邊的太陽一樣。
一低頭一抬頭,落了一分。
又低頭又抬頭,又落一分。
再低頭——這次不用抬頭。已經沒區別了。
天上是黑的,眼前也是黑的。
路頭是靜謐的,路尾也是靜謐的。
就吳青一人,在街上“嗒嗒嗒”,皮鞋的聲音能傳出老遠。
他前世不喜歡穿皮鞋,硌腳,穿起來不痛快。現在倒是整天的穿。
施大海那,吳青不太擔心。
主要是小劉說的對,在文官系統里,他們算哪根蔥?這事插不上手。
(民國草創,巡警被算在文官系統內,錄用,發俸,銓敘全部對照文官來。)
自有榷運局局長和緝私二隊隊長去辦這事。
而且既然小劉能說出“等老施回來”這種話,多少能看出些榷運局撈人的底氣……嗯?
思緒被延伸到腳尖前的影子打斷,吳青一抬頭,前邊不知是哪家的門燈,拉扯出地上一個長長的影子。
影子根底上,這“人”奇怪。
半模糊的樣子透著光。
而且夏夜悶熱,這“人”居然還穿著鶉衣百結的棉冬褲,細看過去,破爛的褲上全是干結的血塊。
順著腳往上看,厚厚的棉冬衣,一樣的干涸血跡,再往上,半邊臉。
左右對半分。左邊一張老臉煞白,眼珠子像是“雞提燈”一樣掛在眼眶外,右邊大窟窿,紅白色的腦子仿佛被車輪碾過去一樣的蛆蟲一樣。
右手抓著一根幡,上書“鑲牙補眼點痦子”。
這就不是人。
吳青眼一瞇,丹田內解脫勝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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