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王見王-《回到明朝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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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蓬內(nèi),馬頭琴蒼涼的音調(diào)仍在持續(xù),一頭高大的駱駝趴在帳蓬中間,身邊圍著幾個牧人,有的輕輕撫著駱駝的頭頂,有的輕輕唱著歌。小王爺銀琦蹲在一旁,揉著母駱駝的奶頭,歌聲曲聲一直沒有停,她的手也一直沒有停歇。
她的膝旁,前膝半跪著一頭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駱駝,小駱駝瘦瘦弱弱的,用孺慕而怯怯的目光巴巴地看著母駱駝,卻不敢湊上前去。
這個部落的族長薩仁格曰是銀琦的一位遠房叔叔,銀琦為了說服泰寧衛(wèi)首領阿古達木免生異心,剛剛親自造訪了泰寧衛(wèi),回程中經(jīng)過這里,便來探望叔叔。
叔叔家的一頭母駱駝剛剛生下一次小駱駝,本來,駱駝誕生最多的時候是春天,這頭駱駝卻在寒冬剛剛來臨的時候產(chǎn)子了,而且由于難產(chǎn)造成了極大的痛苦,生下小駱駝后它不肯給小駱駝喂奶,小駱駝一湊過去,就會被它連踢帶咬的趕開,可憐的小駱駝極是瘦弱,再這樣下去根本過不了冬天。
這種情形在大漠中按照傳統(tǒng)風俗,牧民要為母駱駝彈奏曲子、揉捏奶頭,安撫它的情緒,一直哄唱到它肯允許小駱駝接近為止。銀琦瞧那小駱駝可憐,便自告奮勇,陪著叔叔一齊做起變個儀式來。這種儀式中途不能停止,否則就會前功盡棄,小駱駝再也不能得到媽媽的認可了。
這里是泰寧衛(wèi)的地盤,泰寧衛(wèi)的阿古達木從種種跡象看并未投靠伯顏猛可,只是他有意圖擁兵自重,兩邊取利的意思,而伯顏猛可現(xiàn)在也巴不得少數(shù)一個強敵,出于這種默契,在硝煙四起的草原上,他們雙方接壤的地方彼此都嚴格約束部下免啟爭端,所以不可能是伯顏的人馬。
這里不會出現(xiàn)伯顏大軍,銀琦一時又未想到從中原逃出來的白衣軍,所以方才聽到帳外戰(zhàn)馬奔馳并未往心里去,這時一聽說是馬賊更加放下心來,憑她的一千二百名勇猛侍衛(wèi),又有哪只馬賊隊伍敢于冒犯。
侍衛(wèi)長急切地道:“王爺,馬賊來的很多啊,粗略估計約在一千八百名上下,如果不是幾股馬賊聯(lián)手,那就一定是中原的白衣軍了,王爺身份尊貴,不能輕易冒險,還是請隨屬下們離開吧”。
銀琦的遠房叔父薩仁格曰一聽十分緊張,忙對銀琦道:“王爺,快些離開吧”。
銀琦心里也暗暗吃驚,但仍然說道:“不要慌張,繼續(xù),就算不為了這頭可憐的小駱駝,我也不能這么離開,放任你們被馬賊劫掠!”
就在這時,又一個侍衛(wèi)闖進帳來,撫胸施禮道:“王爺,外邊的兩股人馬好象并不是一路的,那支近千人的隊伍沒有向我們發(fā)動進攻,反而協(xié)助我們在對付攻擊部落的馬賊,現(xiàn)在那股馬賊已經(jīng)快要被消滅了”。
銀琦大喜,一邊繼續(xù)揉著駱駝的奶頭,一邊開心地道:“很好,把馬賊消滅,請那位仗義出手的部落首領進帳來見我,本王要賞賜他,他應該是阿古達木的部下吧?”
紅娘子的人馬和銀琦的侍衛(wèi)都是草原上最杰出的戰(zhàn)士,那伙馬賊雖然悍不畏死,但是論戰(zhàn)力卻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被兩股強兵一通砍殺,這伙本來很強大的馬賊在摞下一半以下的尸體后落荒而逃了。
銀琦的侍衛(wèi)長巴根示意警惕的部下放下刀槍,然后面含微笑地迎向始終端坐馬上并未靠近一步的崔鶯兒,撫胸施禮道:“你好,尊貴的朋友,我們的首領請您入帳,對您的援手,要當面表示謝意”。
他說的是蒙語,紅娘子根本聽不懂,好在紅娘子為了和伯顏談判,身邊帶了幾個新近收服的蒙古部下,這些蒙人常年在漢人衛(wèi)所附近尋找生計,都是精通蒙漢兩種語言的,他們立即對紅娘子低語了幾句,紅娘子有些奇怪:“這營帳中到底是何方神圣?這么大的架子,居然始終不曾露面”,她想了想,微微一笑,翻身下了馬。
巴根見她聽人翻譯,再看她形容相貌,也猜到她是漢人,見她仍毫無懼色地單身隨他行來,不禁露出欽佩之色,行到帳前,他掀開帳簾,恭敬地道:“尊貴的客人,請進!”
崔鶯兒大步入帳,瞧見帳中情形不由一愣,銀琦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一瞧這進帳的漢子雖然也是一身蒙古人裝束,可是眉清目秀,草原上可沒有這樣俊俏的年輕漢子,眼珠不由詫然一轉(zhuǎn)。
“這是?”崔鶯兒疑惑地對侍衛(wèi)長巴根道。
巴根換了漢語對她飛快地解釋了一番,崔鶯兒這才釋然,巴根擺手道:“您先請坐,我們首領馬上就能接見您”。
他讓的是氈包正中的座位,那是主人或者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坐的地方,崔鶯兒對這些禮節(jié)了解一些,她微微一笑,沒有走到上首,而是向右方的幾案走去,按照蒙人的習俗,男右女左,是不能亂坐的。
紅娘子大大方方地在幾案后盤膝坐下,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圍著那頭駱駝唱歌、拉琴、揉捏奶頭。在她那雙明亮銳利的眸子注視下,銀琦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可她一雙眼睛卻偏又不受控制地總是偷偷向紅娘子那邊瞟。
紅娘子也注意到了這個俏美的小姑娘對自已的窺視,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皮袍子,右衽,鑲著花邊,高領長袖,同色的腰帶,帶著鑲滿寶石的小彎刀。頭發(fā)從前方中間分開,扎上兩個發(fā)根,發(fā)根上面帶兩個大圓珠,發(fā)稍下垂,綴滿了瑪瑙、珊瑚、碧玉等裝飾。
打扮很嬌俏,側(cè)首瞟來時,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睛就象這一串串昂貴首飾中最明亮的兩顆寶石,不時偷瞧的眸光就象寶石發(fā)出的閃光,紅娘子不禁向她和氣地一笑,不料這一笑,卻讓銀琦嚇了一跳,低下頭去再不敢抬起,只露出一張布滿紅暈的俏臉。
紅娘子注意到她穿的靴子上也有杏花、山丹、佛手等花紋,十分的精美昂貴,不象這么小的部落族眾穿戴得起的服飾,不過她仍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少女就是那千余名精壯武士口中的首領,她的目光開始投注在那位年歲最長的老者,銀琦的遠房叔叔身上。
歌聲和琴聲始終不停,母駱駝漸漸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銀琦拍拍小駱駝的脖頸,早就餓的饑腸轆轆的小駱駝猶豫了一下,然后膽怯地靠了過去。當它的嘴叼住奶頭時,母駱駝的身子動彈了一下,隨即便安靜地不再移動了,帳蓬里傳出一陣喜悅的歡笑,他們成功了。
紅娘子靜靜地望著這一幕,臉上也不禁露出恬靜、開心的微笑,做為一個母親,看到這樣的場面,怎能不由衷的為之高興?
銀琦一廂情愿地把她感動的目光視為“熱切”,把盯在正饑渴地吃奶的小駱駝身上的目光視為正在注視著自已,心中既是害羞,又為他的“放肆”而有些著惱。
薩仁格曰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地施禮道:“你好,尊貴的朋友,感謝你幫助我的族人趕走了狼一般的敵人”。
紅娘子一聽更認定他就是那支強大武裝的首領,她站起身,客氣地笑道:“您不必客氣,如果不是我恰巧經(jīng)過,引起您的部下戒備,那伙馬賊憑你英勇的部下很容易就可以消滅的”。
銀琦在這里可不方便輕易暴露自已的身份,紅娘子錯把她的叔叔認成她的侍衛(wèi)主人,正合她的心意,她笑著插口道:“這是我的叔叔薩仁格曰,你是漢人么?聽說你的侍衛(wèi)也很強大,擁有這么強大力量的漢人你是大明衛(wèi)所的官兵?”
“不!我是從中原逃出的白衣軍首領,我叫楊英!”
銀琦和她的部下們大吃一驚,紅娘子眼光一掃,見站在帳邊的侍衛(wèi)長巴根緊張地攥緊了刀柄,便淡淡一笑道:“你們不必害怕,我的人馬雖然也時常劫掠,但是卻是為了在草原上生存下去,我既然從馬賊手里救了你們,便不會再打你們的主意”。
“況且”,紅娘子輕輕一笑,恭維道:“薩仁格曰大頭領,憑您侍衛(wèi)武裝的強大實力,我也不敢隨意打您的主意”。
楊英,剛剛殺進草原的最強大的馬匪頭目,其實應該稱其為一支強大的武裝,因為他們的規(guī)模已經(jīng)不能用馬賊來形容了。事實上草原上的幾大霸主除了擁有固定的領地和部眾,他們燒殺搶掠的行為和楊英的人馬并沒有什么么區(qū)別。
對于已經(jīng)習慣了弱肉強食、卻不習慣以善惡是非區(qū)分敵我的草原部族來說,楊英這樣一個擁有強大勢力的人物,在銀琦和薩仁格曰心中只有驚訝和戒懼,卻談不上什么忌恨仇視。
紅娘子看出他們對自已的戒懼,微笑道:“我只是路經(jīng)此地,一時高興出手相助而已,不需要你們?nèi)绾胃兄x,今曰相識算是個緣份。我要在草原上生存下去,也愿意結(jié)交幾個朋友,而非處處樹敵,希望我們我們下次相見,是友非敵”。
她抱拳團團一揖,轉(zhuǎn)身便走,那颯爽英姿,雖然不同于草原上的英雄好漢,卻更具獨特魅力,銀琦女王心中一動,忽地追上兩步道:“楊大哥請留步”。
紅娘子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她,小銀琦追上來,解下自已的佩刀遞到他的手中,咬咬嘴唇,紅著臉道:“今天多虧你幫助了我們,這柄佩刀我送給你,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幫助,可以來這里找我的叔叔,我們愿意做你的朋友”。
紅娘子想了想,爽朗地笑起來。她知道草原上結(jié)交朋友喜歡互贈禮物,眼見對方送出的彎刀僅是上邊鑲嵌的珠寶就極昂貴,便大大方方地接過來,插在自已的腰帶上,然后解下自已的佩劍雙手奉上道:“好!我接受你的禮物,這是我隨身的佩劍,我把它送給你”。
銀琦欣喜地抓過佩劍,紅娘子瞧了瞧她,又看看她身后欲言又止的薩仁格曰,大步行向自已的人馬。封雷等人刀出鞘、弓上弦,正緊張地等著她出來,一見她安然出現(xiàn),這才放心地把兵刃收了起來。
紅娘子伸手一拍馬鞍,突地騰空躍起,輕輕巧巧地落在馬背上,身手極是利落,然后一抖韁繩,向立在帳旁的銀琦等人再一拱手,一馬當先揚長而去。
銀琦彎著雙眼,笑瞇瞇地看著她領兵離開,眸中滿是欣賞之色。眼見他的大軍去遠了,薩格曰說道:“王爺,那柄寶刀是老王爺送給您的十五歲生曰禮物,怎好隨便送給外人?”
銀琦微笑著搖搖頭,狡黠地道:“叔叔,一柄刀和有一個強大的朋友,你覺得哪個更珍貴呢?”
巴根一聽,插嘴道:“啊!王爺是想把白衣馬賊收為已用么?屬下方才見識過他們的武力,這些白衣馬賊騎術(shù)、箭法十分出色,雖然比起我們草原上的健兒還要略遜一籌,但是一旦近身作戰(zhàn),他們刀槍劍戟上的功夫卻比我們的武士要高明許多了,如果能夠收容這樣強大的一支力量,我們朵顏三衛(wèi)就不再懼怕伯顏了,相信阿古達木大首領也不敢再對王爺存有異心”。
銀琦搖搖頭,眉宇間不期然籠起一縷薄愁:“阿古達木心懷二意,主要是因為白音叔叔現(xiàn)在指揮著朵顏三衛(wèi),而他不愿屈居白音叔叔之下。至于白衣馬賊,我希望和他們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但是卻不能明目張膽的收容他們,畢竟我們需要大明更多的援助,不能收容他們的欽犯”。
這個聰明的小丫頭現(xiàn)在也知道要平衡各方面的勢力,包括屬下之間、盟友之間,敵我之間,以便讓自已能在其中立足了,雖然年紀尚幼,可是身為一族之長,朵顏三衛(wèi)的女王,她必須得擔起這份責任。
她現(xiàn)在必須得同一切可能的勢力改善關(guān)系,對她來說,內(nèi)憂外患遠不止于此,曾經(jīng)對父王忠心耿耿的白音叔叔,在掌控了朵顏三衛(wèi)的大權(quán)之后,漸漸的也開始萌生野心了。
白音已經(jīng)不止一次私下要求她嫁給他的兒子,語氣一次比一次強硬,態(tài)度一次比一次急切,銀琦知道他是想讓自已成為他的兒媳,繼而利用這層關(guān)系,順利地接手朵顏三衛(wèi)的一切權(quán)利。
銀琦很憤懣,可是她現(xiàn)在又必須得依賴白音公開的、堅定不移的支持來穩(wěn)固朵顏三衛(wèi)和樹立自已女王的權(quán)威,他的幫助要比只有莽夫之勇的阿古達木強的多,盡管明知他另有所圖,甚至自已這樣做正在助長他的野心。
但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虛與委蛇。如果說飲鴆止渴,大概就是這種情形了。這次冒險來說服阿古達木,何嘗不是為了爭取他的支持和理解,利用他和白音的矛盾相互制衡來組織自已的權(quán)力架構(gòu)。
那個叫楊英的人,的確掌握著一支強大的力量,但是不能輕易接納,否則只怕反而會害得朵顏三衛(wèi)目前這種微妙的平衡關(guān)系立即土崩瓦解,再加上失去大明的支持。
彼此先樹立友好的關(guān)系,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他做為一個武裝的首領,要在草原上立足,不會忽視自已今曰所展示出的強大實力,他誤以為那是叔叔的人馬,這樣最好,或許可以通過叔叔,和他迂回地建立某種默契和合作關(guān)系。
銀琦認真的想著,一對彎彎的柳葉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她討厭爾虞我詐的權(quán)謀機變,但是為了自已的幸福和族人的安危,她不得不從一個快樂、單純的少女,蛻化成為一個少女王爺,一個掙扎在權(quán)力漩渦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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