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當(dāng)李氏尋來看看周氏怎么還沒去造紙工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滿屋子飄著肉香和甜甜的烤番薯的香味。 “呀!咱們春丫回來了?怎么沒人叫我呀!快讓二嬸瞧瞧,瘦沒瘦?”李氏抓著春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說:“好好好,沒瘦沒瘦,你又弄了啥好吃的?這滿屋子的香味兒啊,我十里外就聞到了!” “二嬸回來的正好,我二叔正要去喊你呢!”春丫朝徐發(fā)眨了眨眼,又說:“二嬸嘗嘗這烤番薯,可香了!爺奶,二叔三叔,三嬸兒,你們都嘗嘗!!” 雖說老宅沒有吃午食的習(xí)慣,但是如今條件好了些,中午蔡氏都會讓當(dāng)日負(fù)責(zé)家務(wù)的周氏或者李氏做點(diǎn)兒面餅啊,餡兒餅啊什么的,餓了就自己取了填填肚子,所以這剛烤好的番薯,今日作為填肚子的點(diǎn)心,倒是正好。 “唔,甜!!”李氏一口還沒下肚,便喊了出來。 徐老漢掰開烤的烏漆嘛黑的番薯皮,就見里頭金黃黃的,咬上一口,燙個半死,可又舍不得吐了,一口番薯在嘴里直翻騰,心里想著,二兒媳可真是個鐵嘴!這都能直接吞了!!老漢我佩服佩服。 見著徐老漢那吃相,蔡氏便知道這東西燙的很,掰開了吹上幾口,才下嘴咬了一小口,“嗯......挺好。春丫,這東西,比糧食收成好?” “是呢,奶,好吃吧?這個其實(shí)跟咱們種的稻啊麥啊,一樣的,都可以填飽肚子,且收成是米面的十倍呢!!” 春丫一聽蔡氏這是心動了啊,趕緊安利起來。 “可你帶回來的十顆苗苗,也不夠種啊。”這話是徐智說的,他一說完,自己又感覺好像哪里不太對。 春丫用勺子?了一勺掰開的烤番薯,才說道:“這番薯苗可以扦插,我選的這十株都已經(jīng)爬藤了,藤上有根須的,就可以剪開來單獨(dú)種。 一株可以分四五棵來種。咱們這一批可以種上四五十棵,到時候收上來的番薯全部育苗。一個紅薯可以育3,4棵苗,然后再分株扦插,我簡單算了下,等咱們在地里麥子全部收上來之后,培育的紅薯苗,應(yīng)該可以種上三四畝的紅薯。到過年前,咱們大概就能收上......100石左右的紅薯。” 老宅客堂間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大伙兒這會兒都還沒盤清楚,這十棵苗苗,被春丫這么算來算去,怎么就變成三四畝了?!而且到了秋末還能收100石紅薯?!100石!! 徐老漢的思路剛走到100石這個點(diǎn)上,突然被嘴里的番薯給嗆到了,“咳咳咳咳咳,你這猴兒!!知道100石是多少嗎!?” 春丫趕緊給徐老漢遞了碗雞湯,然后說道:“我知道啊,咱們現(xiàn)在熟田一畝能收谷子3石,這番薯的收成是谷子的十倍,那就是畝產(chǎn)30石,三四畝,不就是100石左右嗎?我沒算錯啊。” “春,春丫啊,這番薯產(chǎn)量真是谷子的十倍?!你咋知道的啊?”徐發(fā)也震驚了,那他們還種啥谷子麥子啊,全種了番薯不就是了!? “人家南邊,廣州福建都種了啊,這次是盧夫人特地讓人去找的番薯種,我這一個月,就在他們大衍莊育種啊,我怎么會不知道?” 春丫如今說起瞎話來,根本不需要打草稿,徐發(fā)這種段位的,隨便敷衍一下,就能混過去了。 “爹,您看春丫說的這事兒......”徐智一聽三四畝地,就知道這坑在哪兒了,可問題是,他也躲不掉不是?!既然躲不掉,那就勇敢面對吧! 徐老漢吃完番薯,喝完了雞湯,看了老妻兩眼,老妻也不看他,裝沒聽到,一門心思吃著手里的番薯就是了。 “春丫啊,你好好跟爺爺說說,這老天啊,到底會不會旱啊?”徐老漢家里頭的地,這次全部種了麥子,前陣子下了場雨,就有人說他杞人憂天,哪兒來的旱情啊,這只是降雨少些而已,看把這老頭兒嚇的! 春丫打算一條道走到黑,最多被爺爺打斷狗腿,于是她堅(jiān)定的,毫不遲疑的點(diǎn)頭道:“旱的!不騙您!真的,連安遠(yuǎn)寺的大和尚都說要大旱,不然您看他們那么積極的籌錢修水庫干嘛?” 其實(shí)她哪兒知道啊,反正這老天要是沒旱情,好倒是也好,就是準(zhǔn)備的那些米啊面啊冰啊啥的......總之逃不過被徐老漢打斷狗腿的命運(yùn)就是了。可要是真旱了,那這番薯,就是他們整個家族的雙重保險,她覺得莽一下,很值得。 “爹,我覺得春丫說的有道理啊,再說咱們種這番薯,我覺得味道挺好,春丫不是說收成好嗎?咱們吃不完還能賣呢,對不對?要是育苗有多的話,我還想給我娘家稍點(diǎn)兒呢!”李氏自然是支持春丫的,管他呢!支持春丫就是支持大嫂,支持大嫂就是支持自己,這個邏輯,李氏給自己滿分。 雖說,這莊稼事兒是農(nóng)戶家最重要的事情,可如今,徐家賺的這些銀子,靠的其實(shí)還是立山的收成。拿出家里頭三四畝地,來莽上一回,到底值不值? “得了,干就干唄,婆婆媽媽的,還不如個小孩兒有魄力。”蔡氏完全已經(jīng)被祖母綠收買了,選邊站毫不猶豫的就選了春丫。 徐老漢: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