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方孝孺醒了。 但是和沒醒差不多。 因為他經常一個人坐著出神,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要不是那雙眼睛還有色彩,別人還以為他癡呆了呢。 “老爺,您該上朝了。”下人恭敬地提醒道。 “嗯。”方孝孺穿好朝服,緩緩向外走去,走出門口時,他看到門口幾株青竹在寒風凜冽中,依舊挺拔。 “老何啊,你說這個竹子,是怎么種的?”方孝孺突然問道。 “老爺,您怎么突然問這個了?”那老何一愣,旋即笑著道:“種這竹子很簡單的,老爺仔細觀察幾次,應該就知道了。” “真的嗎?” 方孝孺干脆不去上朝,而是蹲下來看那根竹子,又問道:“我看著竹子青翠又挺拔,想必要給它多施肥,多除蟲,對嗎?” “老爺,您這可說錯了。” 老何是方府的下人,侍奉方孝孺十幾年了,府內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此時侃侃而談道:“老爺,這種竹子如果施肥過多,前期長勢猛,可是太脆,一到了這冬天啊,就容易凍死。還有,竹子是不容易生蟲的,所以平時不用除蟲。” “哦。” 方孝孺不顧禮儀的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竹子。 他曾是朱熹的忠實信徒,朱熹認為,一草一木中都蘊含著天地之理,并通過“格物”來“致知”。 方孝孺想嘗試一下,仔細觀察竹子,想從中體會出“理”來。 “老何,你說冬天寒冷,這竹子的枝葉依舊茂盛,是不是因為這竹子耐寒呢?” 老何解釋道:“小人想應該不是的,小人曾在冬天移栽過竹子,然后這竹子就枯死了。小人覺得啊,竹子的根莖特別多,能在冬天提供養分,所以才會青翠。” 方孝孺一愣,打量了老何一眼,說道:“你懂的比我可多多了。” 老何連忙擺擺手,笑道:“老爺,您這可說錯了,小人懂得這些東西算什么啊?哪能和老爺的學問比呢?老爺的學問,那可是治國的本事。” 方孝孺搖搖頭,沉思了片刻,又問了老何幾個問題。 老何一一作答,說得多了,也就順勢吹了起來:“別的不敢說,養這些花草啊,我老何可是一把好手,有的花喜陽,有的花喜陰,有的花草啊,甚至適合貧瘠的土地。” 老何說到了專業領域,變的滔滔不絕:“我老何曾經從北平府移栽了一盆花,到了咱們京城好生照看,誰知道,沒三天就枯萎了。后來我才了解到,那種花草就適合寒冷的地方。” 聽著老何娓娓道來,方孝孺有些茫然,問道:“老何,你剛才不是說,如果一直盯著這竹子看,能知道這竹子是怎么生長的嗎?” 老何露出尷尬的神情,笑著道:“也許小人說錯了,像移栽、剪枝、施肥這種事,只有做了才知道是什么道理。” 實踐出真知…… 方孝孺心中一震。 老何撓撓頭又道:“不過老爺是公認的大儒,說不定看得多了,真的能看出來原理。” “好,那我就試試。”方孝孺認真道。 “老爺您不去早朝了?” “不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