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徐嘉盈一松開徐渺, 安保部長就向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心領神會,抹淚鼓掌。 記者們紛紛跟上, 一時間掌聲雷動, 場面十分感人。 盡管有那么一部分媒體頗為失望,徐渺竟然就這么被找到了, 在他們的預想中徐渺死了才好,這才是大新聞。 正當徐嘉盈親自攙扶著徐渺,準備坐上浮空車離開時,記者隊伍里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喊:“嘉盈小姐!除了您的妹妹, 還有位正直的醫生亟待您的援手!” 她聲音極其嘹亮,穿透了嘈雜的人聲、掌聲、廣告聲, 像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空氣一靜, 眾人詫異望向發聲者。 徐渺與徐嘉盈同步回頭望去。 那是個年輕姑娘, 正舉著無線話筒, 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兩人平靜的注視鼓舞了她的勇氣,她大力排開眾人, 擠到最前排,握著話筒大聲說:“嘉盈小姐, 徐渺小姐,我是《町野之聲》的記者芙拉, 鼠災之后做過外城區專題報道, 那絕對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內城區的我們所觀看到的影像,只能描繪出現場萬分之一的殘酷。” “這和你說的醫生又有什么關系?”徐嘉盈新換的淺褐色義眼在閃光燈前,折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 芙拉緊緊握著話筒,心臟在胸腔中碰撞, 她就知道嘉盈小姐和其他“大人物”不一樣:“我在采訪中得知,外城區的醫療條件很差,受傷的平民難以獲得有效的治療,大部分人連一只機械臂都裝不起。好在還有一名無私的醫生愿意幫助他們,他僅僅收取極為低廉的診金,為災民們提供必要的醫療服務。” “他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徐嘉盈溫和地詢問。 “是的,他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芙拉急切道,“這樣一名善良無私的好人,竟然被治安局以非法行醫的名義抓走,除非繳納高額保釋金,否則就要面臨三到五年的指控。我已經將這件事曝光,但治安局并不在意輿論的指責,我請求您介入,為左醫生正名。” 原來是在治安隊長辦公室聽到的那位記者小姐。 聽到這里,徐渺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 這位記者還不知道左醫生已經被釋放,依然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 看得出來,她和左醫生并不相熟,很有可能只是從平民口中聽說了左醫生的事跡。 望著芙拉寫滿義憤的年輕臉龐,掃了眼神色古怪不以為然的部分記者,徐渺略一思索,驚訝地說:“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姐姐,你得幫幫他們。” 就如鼠災時一樣,抑制不住泛濫的同情心? 又或者,有些小聰明,自以為這樣就能拉攏到平民? 徐嘉盈推測著徐渺的心理,從容問道:“你了解行醫規范嗎?知道治安局為什么要打擊黑診所嗎?有多少平民被類似的黑診所欺騙,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他們會因為糟糕的手術環境感染,患上并發癥,加倍痛苦地死去。” 拉攏平民可不是聰明的做法,不了解世情的大小姐隨意發表言論,只會暴露自己的淺薄。 徐渺果然被她問得說不出話,轉頭看向芙拉。 身為調查記者,芙拉已經走訪過左醫生的病人,她急忙取出資料:“嘉盈小姐,我可以用我的名譽擔保,左醫生不是這種人……” “那么治安局會調查清楚真相。”徐嘉盈的眼眸依然流露出溫暖的光澤,說的話卻不留余地,“我們幫不了你,你應該將這些材料遞給治安局。” “可是治安局門口的隊伍永遠看不到頭,我根本排不到……就算排到了,窗口也只會幫我遞交上去,讓我回家等待結果……” “這是他們的程序。”徐嘉盈遺憾道,“沒有人有特權。” 真的沒有嗎? 芙拉欲言又止,旁邊的同事拼命拉她衣袖,讓她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沒有質問出這個問題。 死寂的沉默中,徐嘉盈目光依然那么溫和,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飛艇掠過,霓虹燈光映在她琉璃般的眼珠子上,她沒有因為光源刺激,條件反射地眨眼。 芙拉突然意識到,那是一雙虛假的義眼。 她所見到的溫柔,只是她的錯覺。 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將目光移向徐渺。 徐渺卻也抱歉地說:“姐姐說得對,我們幫不了你。” 芙拉猛地抓皺了資料,死死盯著徐渺,一瞬間許多憤懣的話語堵在喉嚨口,卻在對上徐渺目光之時消散。 明暗交替的光線中,那雙漆黑的眼睛顯得過分冷靜。 那是一種與虛假的溫柔相對的,真實的冷靜。 嚴酷的冷靜。 她仿佛抓到一星半點的啟發,卻無法真正領悟,迷茫地喃喃:“如果連你們都無法幫助我們,那我們還能找誰呢?” “是啊,”徐渺的聲音仿佛云煙一樣輕,落入芙拉的耳中,卻又像大山一樣沉,“從來都沒有人可以幫助你們,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你該怎么辦,你們該怎么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