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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過去軟綿無力的手，點開了通訊。這刻他無比慶幸江一皙打的是通訊而不是通訊視頻。

    “怎么了？”江一皙略帶啞意的嗓音從對面傳出來。

    莫遙緩了緩起伏不定的心跳，掌心壓著胸口處，佯裝若無其事地說：“剛才睡著了，沒接聽到。”

    江一皙不確信的語氣：“現在時間很早，小莫你今天累到了？”

    莫遙抿嘴，沒否認。

    “做噩夢了？”半響，江一皙問他。

    莫遙轉動眼珠子，他的身體還有些冰冷，瘦而不柴的背脊上淋淋濕寒，貼身的打底衣吸收了冷汗，這時化成冷意貼了上來。

    “……嗯。”他沒有隱瞞，“做了個可怕的夢。”努力壓著的嗓音，微微地顫起。

    他吸著鼻子，問江一皙：“你怎么知道我作噩夢了？”

    “你的心跳聲不對，起伏有點大，不像是正常睡覺醒來的時候，而且呼吸聲不對，嗓音也不對。”江一皙冷眉緊蹙著，面色凝重，仿佛是在說什么天大的事情。

    莫遙啞然一瞬，沒想到離得怎么遠，光是靠通訊，就能分辨出來他的不對勁。他掃掃貼著額頭的黑發，把它們往后擼了一把，露出光潔的額頭跟擰把著的眉心。

    他茫然地手掌撐著被單，不知該不該跟江一皙說。

    江一皙：“可以告訴我？”

    “我不知道……”

    莫遙閉了閉眼，乏累地凝望著窗口處，屋里開著通風器，風鼓動著窗簾的一角，稍稍露出外面陰惻無光的世界。

    “江隊，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到底是不是原來的“莫遙”，還是他本身就是這個世界里的莫遙，只不過是忘記了，記錯成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要不然，他怎么能如此快地適應這個世界的氣候，這個世界的冷、熱，好像經歷過一次，就統統地接受。

    “不要亂想。”江一皙的聲音沉冷中帶著堅定，“我會盡快回來。”

    “嗯。”

    莫遙冷靜下來，想到什么，問他：“你不是在密森里嗎？怎么能通訊了？”

    江一皙道：“我們在雪巔峰頂，這里能接收到信號，信號環能用。”

    說這話時，他的眉梢里含著無人敢靠近的冷意，本來他與莫遙聊完天后，一切跟尋常相同，閉著眼恢復消耗的異能。結果他的心臟不正常地震動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觸動到他的感知力。

    江一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遙。

    打通訊過來時，莫遙遲遲未接的剎那，他四肢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動，呼吸都沉重起來，身上冰寒的冷意更是駭然。

    直接影響到了離他很遠之外的隊伍里其他的s級異能者。

    但他們不敢過來直接地問他怎么了。

    他撒謊道：“我現在好了。”

    莫遙不想遠在密森里對付史詩級怪物母體的江一皙還要擔心他，“我可能要在你回來前，先一步回a區了。”

    他輕嘆一聲，轉移話題地說：“到時候，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江一皙：“不會很晚。”

    他們快要接近最終目的地，今天在這里留宿一晚，明天就可以直接進入到密森盡頭的地底深處。他的感知力沒有停止過探索，周圍方圓10公里，并沒有發現除那頭超過史詩級怪物母體外，還有其它的變異體。

    江一皙寒眸劃過陰沉沉的戾氣，解決那頭沉睡的變異母體，他們就能回去了。

    第二天，莫遙醒來，用冷水洗了把臉。后半夜他沒再做夢，那個破碎的畫面也沒有再次從腦海里憶起，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指揮著田依依跟劉飛，教他們怎么給稻穗脫殼。

    “還好小莫機智，帶了機械脫殼機，當時我還覺得這東西占地方，現在得靠它我們才能吃到這大米。”田依依感慨，手中動作不慢，搬起半桶稻穗倒入到脫殼盒里。

    “突突突~”

    機械脫殼機發出運作的聲響，劉飛拍拍手，讓田依依讓開一點，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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