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和小孫女比起來, 舒鈺本身是沒什么重量了,但小兒媳還是足夠吸引海藿娜的。 她的書信快馬加鞭送去了江寧,很快收到瑞初的回信。 對瑞初看人的眼光, 她與法喀都很信得過,見瑞初信中稱贊那位名喚行舟的蘇氏姑娘穩重縝密、行事妥帖、心思通透,二人心神頓時大定,海藿娜緊鑼密鼓地操持起了南下的行囊。 法喀自然舍不得媳婦,但以如今京中的局面, 康熙是斷然不可能允他告長假下江南的,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海藿娜瀟灑地登上南下船只。 幸而有舒鈺陪伴護送海藿娜, 令他還不至于太過憂心。 他常在御前行走, 康熙見他魂不守舍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感到有些好笑,笑罵他:“沒出息。” 法喀也不反駁, 只嘆道:“兒女都是債啊。若舒鈺老老實實地在京中覓一門婚事, 何至于害得他阿瑪額娘這么一大把年紀還夫妻分離?” 聽到頭一句話, 康熙還有些感同身受的感慨,聽到后面便只想對法喀翻白眼了,“出息!” 法喀哀哀怨怨地嘆了口氣,他年輕時好歹也是稱得上俊俏的,那時哀怨起來還算養眼,如今這位已是天命之年的老男人一副“深規怨夫”的模樣,瞧著實在是不大美觀。 康熙只想快將人打發走,也不大在意法喀那位未來小兒媳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只擺手道:“你快回去吧!折子留下, 朕慢慢看。” 法喀方將奏折留下, 恭敬地告了退??滴鯇⑷舜虬l走了, 卻沒歇了八卦的心,得了空檔忍不住與敏若分享了一下。 不想一貫對法喀敲打教育為主的敏若這回卻為法喀辯解道:“他與海藿娜一向感情深厚,海藿娜這一去,三兩個月內肯定是回不來了,他豈能不舍不得?沒卷了包袱爬上船,就是夠惦記自己的公務職責了。您等他緩兩日,那股怨夫勁過去就好了?!? 康熙聽罷,深深看她一眼,“舍不得是因為感情深厚,怎么朕出巡,一去數月,你從來沒有舍不得的?” “這……”敏若討好地賠笑道:“妾心胸豁達?” 康熙看她半晌,諷笑一聲,“朕看你是沒心沒肺!這安神香做出來給朕個四五匣子?!? 敏若睜大眼睛:“攏共只得四盒!” 剛剛抓住敏若“把柄”的康熙淡淡揚眉,“嗯?” 敏若泄了氣,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了,“妾遵旨?!? 見她目光悲痛不舍地盯著托盤上陰干的小香餌,康熙心情終于舒暢一些,滿意地起身離去了。 留下敏若,聽著殿門合上的聲音默默磨牙。 一開始蘭杜還不當什么,后來實在是心尖發顫,小聲道:“主子,這香盒要讓您扣漏了?!? 敏若緊抿的唇泄出一聲冷笑,捏緊香盒,“香都要去了,我還得給他個好盒子?” 辛辛苦苦半個月,康熙倒好,一下把成果都摟去了。 至于康熙方才的話,她還真是不怎么在意——又不是年輕時了,此刻再做那癡情一片的戲碼,只怕康熙也信不過,不如坦蕩些,就不是沒那么在意怎么了?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她一直在宮里才是不爭的事實。 蘭杜見敏若恨得咬牙,小聲道:“要不咱們悄悄留下些?” 敏若咬牙道:“你信不信乾清宮戥子都備好了就待稱它呢?都送去!” 燒吧,可勁燒!有命要沒命燒完! 蘭杜應命,低聲道:“那咱們再做便是了,惱怒傷身,可不值當。” 敏若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 康熙配讓她生氣嗎?當然不配。 康熙五十八年,和康熙最大的恩怨從四盒安神香開始。 夏日里,海藿娜終于從江寧回京,去的時候舒鈺與她同行,回來時又多了一家人。 瑞初幫忙安排了船只,送蘇家一家人進京、商量婚事,如此就不算是果毅公府接的人,說出去也體面些。 男女婚嫁,從來是最耗費時間的事,婚儀不過一日,前期準備卻需要幾年的功夫。 舒鈺與蘇姑娘都年歲不小的,兩方都沒有拖拉的意思,但前頭過禮至少就得一年功夫。 以兩方如今的地位來看,蘇行舟是實打實的高嫁,雖然法喀與海藿娜都并不在意,但外界的閑言碎語卻是怎樣都避免不了的。 在這種時刻,就顯現出瑞初的靠譜了。 她出面認蘇行舟為義妹,并贈與了一套嫁妝——據敏若的獨家消息渠道可知,代價是蘇行舟至少要為瑞初累死累活二十年。 不過蘇行舟本就是被瑞初親自提拔到身邊的,便是沒有這一遭,多半也要上瑞初的船,所以也不算虧。 至于義妹……這些年瑞初與雪霏在江南經營,義姐妹認出了不知多少去。大清對認干親有所限制,不過是針對男人拜把子、結異性兄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防止漢人勾連結成反清勢力,對女子則沒有太多限制。 而且以瑞初、雪霏甚至容慈她們這些年認干姐妹的豪爽程度,若康熙想要將自己的“半道女兒”們都認清楚,只怕文書能將御案堆滿。 左右是她們自己認的姐妹,公主們身份特殊,只論姐妹關系不牽涉其他已是不成文的規定,康熙也不必擔心自己忽然多出多少女兒。 公主們干姐妹認得是各有目的,多半是在地方為了方便行事,也算是為公舍身,康熙更不可能在意。 此番不論公事,但因牽扯到法喀家,在康熙看來,無非是瑞初為了方便法喀家,讓這門婚事說出去好聽些罷了,不算什么緊要事。 法喀的臉面在那放著,舒鈺這兩年在江南也算做得不錯,康熙大方地在兩邊過定禮時賜了一對如意下去,二人成婚時又賜下一對同心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