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將四阿哥從烏雅殊蘭身邊送走的是他,憑什么落了烏雅殊蘭的恨意的只是布爾和? 敏若當然看不慣烏雅殊蘭,但她也不想看著烏雅殊蘭死在康熙手里。 到今天,這座城,不應再接受新的……祭品了。 聽到敏若的話,蓁蓁愈發冷靜下來,認真地問:“您有什么想法?” “你額娘的身子怎樣,你心里有數吧?”敏若問道。 蓁蓁點了點頭,道:“我心里有數。太醫說多則二三年,短則……一年半載。” 說這句話時她格外的冷靜鎮定,敏若知道她如今對烏雅殊蘭感情只怕格外復雜,多少孺慕敬愛,又有多少痛恨厭惡……都已說不清了。 不然此刻,將烏雅殊蘭尋舒適處安置好生療養才是好的選擇。 蓁蓁一定要將烏雅殊蘭帶離京中,是為了規避風險,同時,也說明她對烏雅殊蘭的性命并無執念。因而方才才會遲疑,在她拒絕時也未曾糾纏。 敏若道:“你要帶你額娘走,我可以幫你。條件是,第一她從此不能再入京,也不能讓她與你的兄弟們有聯絡的機會。” 蓁蓁答應得干脆,“我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第二,我這有一種藥,服下去,能夠忘卻前塵。”敏若道:“服下藥、走出京中,她就不是烏雅殊蘭了。她也不會記得你,這味藥對她的身體不會有所損傷,但那樣你帶著她,或許會增添許多麻煩。” 蓁蓁卻定定地道:“不如說是省去許多羅亂。” 她心知肚明,帶著烏雅殊蘭離開,烏雅殊蘭不可能甘愿,定會想盡辦法給她制造麻煩。她咬牙想出法子,便做好了排除萬難的打算。但敏若這個條件,讓她看到了另一種希望。 敏若看了她一眼,問:“你就不會覺得,服下藥,你救走的就不是你額娘了嗎?” 蓁蓁深吸一口氣,道:“不如說,服下藥,我帶走的才真正是我的額娘。沒有執念,未入魔障,哪怕懵懂無知,至少沒有惡念。” 敏若注視她半晌,正當蓁蓁茫然疑惑時,卻聽敏若輕輕笑了。 “你能如此想,我也可安心了。論理,我是不該幫你的。但蓁蓁,你往外看。”敏若微微身子,與蓁蓁四目平視,蓁蓁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眼中的認真。 蓁蓁下意識隨著她的動作轉頭,向窗外看去。 此刻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風聲陣陣,北風呼嘯來去,聲如鬼哭。 或者說,那真是紫禁城里的惡鬼在哭。 貪嗔、執念,人心,這座紫禁城里,有太多的妖魔鬼怪了。 又或者是這座城里的磚石在哭,哭自己的身不由己,哭自己的無力掙扎…… 蓁蓁茫然微怔,聽到敏若繼續說:“你額娘有過,但這座城不配審判她。將她帶走吧,蓁蓁。今日你帶走你的額娘,來日,你們要將天下千千萬萬的女子帶出囚牢,給她們以自由,讓她們擁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烏雅殊蘭有錯,但如果沒邁進這座宮城,沒有嘗到與自己十月懷胎的親骨肉分離自己卻無力反抗的滋味,她真的會有如今這樣強的權欲嗎? 世事浮沉,誰也說不準,但這座城中血孽累累,卻是誰也無法反駁的。 敏若黑沉沉的瞳孔定定地看著蓁蓁,蓁蓁下意識與她對視,只能憑本能感知到她的認真。 靜默半晌,蓁蓁膝行后退兩步,而后鄭重向敏若一禮,“學生心之所向,此生必全力追尋,萬死不悔,絕不退縮。” 敏若注視她半晌,方點了點頭,道:“假死藥我要配一下,明日與忘卻前塵的藥一同給你,放心,來得及。” 蓁蓁深吸一口氣,然后鄭重點點頭,敏若又囑咐道:“此事除我與瑞初之外,不要叫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兄長。你要知道,有人能在宮里動這樣大的手腳,對于掌權之人來說,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哪怕蓁蓁的計劃只是打算在宮外調換人和尸體,但能在宮內的毒酒上動手腳這件事就足夠令人忌憚了。 聽出敏若的弦外之音,蓁蓁認真應下,“您放心。明日過后,此事只有我知。您、瑞初,都不知道。” 與其說是回應,不如說是一種許多。 她許諾,會將敏若與瑞初完全從這件事里摘出去。 敏若拍了拍她的肩,沒再說什么。 放烏雅殊蘭走是一回事,如何對待,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要帶烏雅殊蘭南下,就相當于自己走進了瑞初的勢力圈。 蓁蓁離去后,敏若看著靜默無言的瑞初,叮囑她:“藥我會配兩劑,除了給蓁蓁的以外,你拿一劑,以除后患。” 無論信不信得過蓁蓁,這都是必須的。敏若會放烏雅殊蘭走,不代表她會愿意給自己留下隱患。 懵懂如稚兒,也沒什么不好的。 至少跟在蓁蓁身邊,去了天高水遠人不識的江南,看一看天地廣闊,看一看市井人情,哪怕短短一二年的時光,或許也能活成一個不一樣的烏雅殊蘭。 瑞初點頭應是,又道:“去江南的一路與到江寧的一切女兒都會有所安排,保證哪怕五姐那邊出了紕漏也會萬無一失,額娘您放心。” 敏若看她一眼,揚眉輕笑,“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答應蓁蓁這件事還幫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