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錯,如今宮外正在站隊,站的就是當下這位鈕祜祿皇后一旦薨逝,接下來繼任中宮的,是一向為康熙所偏愛的舅家表妹、孝康章皇后內(nèi)侄女佟氏貴妃,還是這位如今有獻牛痘大功的當今皇后之妹。 在敏若看來這是無稽之談——康熙儼然是不可能再扶立一位鈕祜祿氏皇后的,先不說為政治因素考慮他無此心,哪怕康熙真有這個意思,這段日子她也不可能過得如此悠閑平靜。 康熙的意思,皇后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何況康熙在宮內(nèi)諸妃中,儼然偏愛于佟貴妃,這是有眼睛就能看出來的,而原主前世的記憶也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她這個人,活到這個歲數(shù)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那這個消息,究竟是哪家傳出去的呢? 揣測帝意的舉動就這樣明晃晃地于京中招搖,哪家的大聰明做的這絕頂聰明的事啊。 敏若輕輕摩挲著腕上入宮之后一直戴著的太皇太后賜下的珠串,目光似是隨意地在滿殿誥命上游動,最終輕輕落在了一人身上——佟國維之妻、佟貴妃之母、一品誥命夫人赫舍里氏。 嫁的是大聰明,生的也是大聰明,就是不知這位到底是不是大聰明 。 她目光似乎只是隨便落在了佟夫人身上,佟夫人與她對視的一瞬,她笑著向佟夫人微微欠身頷首致禮,行舉端莊得體,有林下風致。 佟夫人對著她如此笑容可掬的溫和模樣,下意識地感到有些局促,想要微微側(cè)頭避過,卻強板著自己不退半步,也微微笑著,向敏若致禮。 嗯,大聰明家里人找到了。 敏若笑著又對她點點頭,然后溫柔得體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偏頭與阿娜日低語交談,唯獨佟夫人坐在遠處,想起方才敏若溫柔和順甚至有幾分清澈天真的笑眼,心跳似乎忽然有些急促起來,羞于繼續(xù)與敏若對視。 她覺著臉頰微微有些熱,低下頭抬手摸了摸——其實并不熱,只是心理情緒導致她產(chǎn)生的感覺。 似乎是人太多了,慈寧宮寬大的宮殿都讓人覺著有些憋悶,佟夫人微微感到有些坐立不安,又或許是于心不忍,低頭強坐在那里,從外人的眼中看,她的行為依舊是端莊得體的。 盼兒得了康熙的金口玉言,忙不迭地回去收整行裝,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幾件衣裳都是來了這邊后敏若命人替她添置的。 一時打點完畢了,她坐在屋里炕上,愣愣地望著那小小的包袱出神。 直到這一刻,狂喜沉入心底,思緒終于冷靜下來,她心中不免浮起了些不可置信與不安。下午又下了一大場雨,黃昏時刻雨勢稍止,風依然呼嘯著,她屋里的窗子沒闔嚴實,被風呼地一下吹開,冷風瞬間吹透了她的身體與整個屋子,她才忽然回神,忙起身要去關(guān)窗。 正是此時,門板被人輕輕叩了三下,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僅從這敲門聲似乎就能聽出來者的平和從容。 她忙走過去打開門,見敏若站在廊下,衣飾簡單,神情溫和,溫煦平靜,令人僅是看到一眼,似乎心也會跟著平靜下來。 蘭芳提著一盞琉璃燈侍立在側(cè),盼兒連忙向她欠身,又道:“這會天這樣冷,姑娘有什么事使人傳喚吩咐一聲便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呢。” “你要走了,我來看看你。”敏若抬步進了屋里,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蘭杜也跟她入內(nèi),盼兒請進了敏若主仆三人,連忙拍了拍炕上的席子,道:“姑娘這坐。” 又忙倒了茶來,敏若不是為了吃茶來的,坐下后便伸手示意蘭杜將東西放下,蘭杜將一個小巧的包袱放在炕桌上,敏若示意盼兒打開,道:“相識一場也是緣分,這兩個月你執(zhí)意不要月錢,這回你要走了,總得有些銀子錢傍身,這些錢不多,但做你回南路上的花銷足夠了,不要推辭,不然就是你要回家了便急忙與我撇開關(guān)系,連我的錢也不肯要了。還有些養(yǎng)身的藥丸,補養(yǎng)元氣的,回到南地再找個好大夫仔細調(diào)理調(diào)理,你還年輕,壞了身體的根基可不是玩的。” 盼兒本不愿收,聽到敏若后頭的話卻不敢推辭了,只得將小包袱收下,敏若又問她回去后的打算,本以為她回去定是要接手整頓家業(yè)的。 不想盼兒卻道:“父母皆已過世,那地方于我也算是個傷心地,留著無甚意思的。姑娘您若不嫌棄,等一切事了,我還來投奔您。我身無長物,唯有一身廚藝還算拿得出手,若是您愿意將我留在您身邊,做個廚娘也好。” “你的手藝,做廚娘可埋沒你了。”敏若聽了卻道:“你若不想留在蘇州,上京來也好,我正有個主意想辦個食肆的,你的手藝很好,南地風味不重,調(diào)的菜色兩地人都能吃得慣。我在內(nèi)城里有一處大鋪面,正想做個生意漲些進項,又苦在沒有頭緒,有你就正好了。” 盼兒聽了大喜,忙起身向敏若行禮,“姑娘的恩,民女三生三世也報不完了,您信得過民女,民女定竭盡全力為您辦事,操辦好食肆的菜色。只是民女資歷尚淺,手藝笨拙,恐怕?lián)黄鹨? 間食肆的后廚……” “咱們做些新鮮套路,你的手藝已經(jīng)足夠了,再說還可以慢慢磨練呢,我再請一位老資歷的師傅鎮(zhèn)場子,足夠用了。本來是愁真主事的人,你行事又沉穩(wěn)大方,手藝也好,有你,我可不愁了。” 敏若是不想坐吃山空,莊子的收益有限,但她也不想日后光伸手向鈕祜祿家要錢,才打算支一樁生意出來,本來在遲疑是做食肆還是胭脂鋪子,兩樣她都有許多當世不見的秘方與新奇花樣,再有如今她身上隱形的勢力,不怕辦不起來的。 原本她正在兩樣中遲疑呢,如今既有了盼兒,那還遲疑什么? 盼兒說自己手藝笨拙那是謙虛了,她前世在尚食局頂級御廚身后跟著混過,清楚盼兒在廚藝上的天分與實力,只是盼兒自己因為許多經(jīng)歷而不大自信罷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