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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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杜的動作也不慢,如她所說,敏若在日之內(nèi),便知道了她所好奇的黛瀾的消息。
敏若沒有無故探查人隱私的習慣,只是她從前并未聽人說過佟氏這第五女,好奇之下才命人查探了一下,沒有讓蘭杜他們查得很深。
讓蘭杜更上心的原因是黛瀾對敏若明顯異常的態(tài)度,雖然是向好傾向的,但不查明黛瀾的經(jīng)歷、性情與舊日行事的習慣,蘭杜還是不會放心。
所以她暗示蘭齊用人,仔細探查梳理清楚了佟家五格格從前的經(jīng)歷,這些都不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佟家的門墻并不算把得很嚴。
聽了蘭杜的回稟,敏若才知道原來黛瀾的生母是民人——清朝雖編列了漢軍旗,但漢軍旗并不代表就是漢族人,大多數(shù)的漢人還是民間門人,也被稱為“民人”。
至今政府并無明確的滿漢不能通婚的政令,但黛瀾的生母身世更離奇些,她本是前朝官宦人家女,家破時年齡尚幼,被托付與其家一位故交女冠,跟隨女冠長大,自然也跟隨修行,只是并未正式出家,但其笄年亦尚未有婚配之意,可知其心在道門,總有走入其中的一日。
長到十九歲時,因性頗靈慧清明,在京內(nèi)已小有聲名,她師父為她定好了年滿二十便正式受冠巾儀式出家。
然在十九那年的臘月,她碰上了與佟夫人一起上山進香的佟國維。
佟國維彼時已有妻有妾有子有女,見色起意便向道觀施壓,逼得觀中道士離散,強搶她下了山,并未帶入府中,而是置了外宅關(guān)住。
佟家人的嘴不嚴,這也是舊年在京里傳得好熱鬧的一樁臟事,蘭齊細心打聽,梳理清楚來去,知道當年是佟國維將那女子強關(guān)在外宅中,以其師父同道性命相逼迫使她不能自盡,然后強行有了夫妻之實。
后來那女子好似也認了命,年頭愈長,京里也沒多少人再關(guān)注當年這樁“紅粉逸聞”,最多不過提起時笑道一句佟公“少年風流”。
去他媽的少年風流!
敏若鮮少有內(nèi)心情緒波動這么劇烈的時候,她劈手拿過蘭杜手里的紙張快速翻著,知道后來那女子有了黛瀾,因她一直對佟國維冷面相待,好像又容貌受損,遂漸被佟國維厭棄——她在被發(fā)現(xiàn)有身孕前便毀了容貌,懷胎時便被冷落,五格格出生后,佟家的人就好像都忘了這母女倆似的,黛瀾的名字是她取的,母女二人在偏僻院落中活著。
黛瀾長到四五歲大的時候,佟家忽然好像又記起了她們娘倆,將她們趕到京郊的莊子上,然后就是長達十幾年的不聞不問。
正是在這之前,黛瀾忽然受了傷,據(jù)說是從馬上跌下,傷勢極重,損傷了肺脈,也不能再生育了。
這里頭必定是有事的。但也是奇怪,明明漏得跟篩子似的個佟家,那一段的事情卻把得密不透風誰都打探不到,對外的所有口風都是黛瀾自己淘氣、偷騎馬從馬上掉下來的。
可但凡用點腦子想都能知道,以黛瀾被全家忽視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能夠接觸到馬匹、又有至少是在校場這樣的場地跑馬的機會呢?
或者說,這馬究竟是不是黛瀾自己要上的、或者究竟是不是從馬上跌下的,都未可知。
敏若眸光愈冷,蹙著眉快速往后翻,蘭杜繼續(xù)道:“……莊子上倒是好打探些,也是巧了,那莊子離您的莊子不遠,不過六七里地的路程,素日佃戶人家都有些往來,打探起消息來也不難。佟府對她們母女二人幾乎是完全忽視的態(tài)度,倒是皇貴妃每年都會交代人送些銀錢米糧過去,每逢歲賞佟氏女子也不會落下五格格,所以母女倆的日子還不算難過。前幾年五格格的生母便因過世了,如果說五格格可能與您有交集的地方,只在這里。”
蘭杜說著,話音微微一頓,面色鄭重起來,“您知道,佟家一直以來都與果毅公府不睦,雖然表面支持皇上推行牛痘法,但佟國維一家私下其實一直對牛痘不屑一顧,是近年來見牛痘推行下去并無失敗兇險之例,才逐漸安排家中子弟種痘。
而五格格母女,則在您剛剛推出牛痘那一年,便在莊子上種了痘——后來莊上后進的流民農(nóng)戶中有天花患者,五格格因此幸免于難。其母雖也染病,但癥狀極輕,很快痊愈。她的身體一直都不算好,如果沒有種過痘,恐怕當時便要命喪于天花。后來斷斷續(xù)續(xù)病了幾年,于二十四年初病逝,算來五格格也是剛出母孝,便議了阿昌子爵府的婚事。”
敏若擰擰眉,“她母親既然身體不好,種痘之后還平安嗎?”
蘭杜道:“似乎有些癥狀,但挺過來了,有驚無險。倒也是仗著種這痘,才在天花病上保下一條命來,多有了幾歲光陰。”
敏若低低“嗯”了一聲,看來經(jīng)過數(shù)次轉(zhuǎn)接種培植,最終從牛體寄出的人痘安全性確實很高。
除去她關(guān)心的這一點外,佟黛瀾母女兩個的經(jīng)歷,耐人尋味的地方可太多了。
一般莊子輕易是不接收流民的,何況佟家這等人家,莊子上必定是不缺佃戶的,敏若想了想,問蘭杜:“那患了天花的流民,是佟家人安排的?”
蘭杜眉心亦是微蹙,“年代久遠,只隱約能查到此事似乎與佟夫人有關(guān)。”
佟夫人。
從當時的事態(tài)來看,當時黛瀾母女被趕到莊子上,無人問津,明顯是叫她們自生自滅的意思,佟夫人很沒必要特意安排一局殺招來針對這母女兩個。
這樣多余一筆的安排,倒更像是要滅口似的。
敏若尋思著,忽然一頓,低頭快速翻了兩下紙頁,確定了年份,然后轉(zhuǎn)頭問迎夏:“康熙十八年前后,皇貴妃與佟夫人鬧過矛盾嗎?”
因年代久遠,敏若猛地一問,迎夏還愣了一下,然后擰眉回想許久,忽然吸了口涼氣,“吵過!皇貴妃當年屏退身邊所有人與佟夫人吵了好大一架,散場之后兩人面上都有不快,罄音只在快散了的時候才能進去聽了一耳朵,母女倆鬧了好大的不快,當時還是貴妃的皇貴妃也是頭次對佟夫人態(tài)度那般強硬,叫她再不許多做什么。
……我想起來了!記得當時正是秋天,太皇太后頭次命皇貴妃操辦中秋家宴,皇貴妃當年賞給佟家的節(jié)禮恩賜格外豐厚,幾位小格格更是都得了許多賞賜,當時宮里人都道是貴妃總算得了老祖宗的青眼的緣故。如今看來……”
“查查吧,黛瀾當年受傷的事,恐怕與隆科多有關(guān)。還有……”她疑心黛瀾忽然出了孝就定親、緊接著退親、然后就同四格格一起入宮侍疾,恐怕其中,不只是巧合,還有黛瀾自己的謀算。
她能活到今天過上這太平安穩(wěn)日子,憑的就是一腔直覺。
后面的話她壓住沒說出口,只吩咐了前半句。如果當年黛瀾受傷的事真和隆科多有關(guān),那么至少康熙十八年前那一部分的邏輯就都說得通了。佟夫人動手要滅這娘倆的口,算得上是鋌而走險,除了她的心頭肉、“后半生的倚靠”隆科多,敏若想不出還有哪個人能叫佟夫人做到這份上。
事情已經(jīng)查到這了,目前看這件事目前看來與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按照低調(diào)茍命原則,她可以到此為止了,此后不必再管這件事。
但敏若既然已經(jīng)因好奇查到這里了,就不介意繼續(xù)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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