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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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五臺山的路上, 敏若過起暈馬車、睡康熙、暈馬車、使勁睡康熙的日常。
她按照原身懷胎的月份推算出了受孕的大概日期,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變故,她還咬著牙堅持睡到了三月中。
出行隊伍的人員給了她這樣的行為最大的便利, 康熙此次出巡只帶了敏若一人。
這倒是與所謂的“專寵”無關。
此次出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巡幸五臺山,并非游玩取樂,陪伴康熙出行的女眷身份以高位嬪妃最為合適, 宮內合適的人選無非就是皇貴妃、敏若與四妃。
四妃皆有子女需要照管,皇貴妃撫養四阿哥與八阿哥, 也難抽身。康熙此次出巡眾子女中只帶著太子,沒有帶上別的皇子女們, 他們的母妃便也不便動身。
惠妃在大阿哥身上倒是不必費多少心,但她的身份上不如敏若合適,或者說最合適的人選本來就應該是位份最高的皇貴妃,敏若次之, 選到敏若這里, 就可以不必往下考慮了。
皇宮里許多事的許多事都是這樣的,看似是皇帝一人發于心的決定, 但其實這個“心”,發于條件抉擇權衡利弊遠比發于感情的面大。
如果皇帝真的事事隨著自己的感情來辦,那恐怕離史書上一個“昏君”的罵名也不遠了。
做皇帝的, 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權衡局勢條件, 控制自己的感情抉擇。
所以敏若有時候覺得康熙也挺苦逼的,但轉念一想起康熙看不慣她清閑使盡渾身解數給她找事干的時候, 她心里就啥同情都沒有了。
封建壓迫下生存的小屁民不配同情封建統治者。
過了三月初, 前后大概沒有什么出入了, 別管到底懷沒懷上, 敏若是撂挑子不干了, 干脆直接地報了月事,然后每天躺在馬車上醉生夢死。
準確地說睡生睡死。
主要是馬車顛簸,什么事都做不成,讀書眼睛瞎、插花沒工具、點香灑香粉——而且小地方點香屬實不是人干事,除了大睡其覺1,無事可做。
而且睡覺對她來說確實是件很快樂的事。
這段時間幾乎夜夜與康熙在一起,她很久沒在晚上睡個安穩覺了。
彼時已經是回程的路上了。
從京師出來到五臺山,算來一路也沒用到一個月的時光。
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五臺山也快,康熙到五臺山去當然不可能是單純拜佛的,這一行人中唯一只有拜佛這一個目的的大概也就是一個太皇太后了。
她老人家年歲已高,還堅持折騰著跟往五臺山這一趟,敏若這種不信的人真是理解不了。
五臺山上可熱鬧得很,不止漢傳佛教的和尚們,還有藏傳佛教的喇嘛們,敏若或隨著康熙、或隨著太皇太后,一處處地走動。
她就干脆當成是應付交際場面,也不當做是來拜佛菩薩的了,打扮得體面端莊地往二人身邊一站,站康熙身邊就當瓶花只管笑,站太皇太后身邊就扶著她隨著她老人家拜起拜深。
要論當個人、在各種場面當個合適上的,這世上絕對找不出幾個比她更擅長的人了,陪了太皇太后幾日,太皇太后便不斷與康熙夸道:“這幾日多虧了貴妃,她年輕人也耐心,跟著我一處處地拜、論佛論經,也多虧她陪著我這把老骨頭了。”
康熙扶著她在榻上坐下,笑道:“是多虧有貴妃了,不然叫瑪嬤您一人前后拜叩的,孫兒也實在是放心不下。”
敏若就在旁邊含蓄溫吞地笑著,太皇太后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道:“好孩子,等回了宮,老祖宗有好東西給你呢。”
“陪您是我的應當做的,哪里能受您的賞呢?”敏若笑著道,太皇太后搖了搖頭,康熙在一邊笑道:“老祖宗可有得是好東西呢,朕都要羨慕你了。”敏若心里感嘆他對太皇太后的孝敬是沒得說的,臉上有些羞赧地笑著,太皇太后嗔怪地對康熙道:“你可不要作怪了。這幾日在山上,我覺著我這腿也不疼了、心口也不悶了、通體舒泰的,果然是佛門圣地。若不是這把老骨頭了,我還真想在這邊安安靜靜地住上一段日子。”
但無論太皇太后怎么舍不得,回程的日子是早定下的。
臨走那日,敏若扶著太皇太后又進大殿拜了一回,這次太皇太后雙手合十閉目虔誠祈禱了許久,起身時敏若看到她眼角有幾分晶瑩淚光,心里不由得一驚。
這老太太一生歷盡風雨,練得處變不驚,能叫她神情有變的事情都不多,何況是如此哀苦傷痛的目光。
太皇太后微微抬頭,敏若忙低下頭全似沒看到的樣子,動作如常地攙扶太皇太后起身。
太皇太后今兒起來精神頭便不大足,幾乎是全借著她的力道起了身,二人緩緩出了大殿,走出去前太皇太后回過頭看了一眼,敏若駐足問:“老祖宗?”
“沒事兒,咱們走吧。”太皇太后握著敏若的手,又深深地看了看敏若,敏若被她看得瘆得慌,又低聲問:“老祖宗您怎么了?”
太皇太后被她扶著往外走,搖搖頭,又似是感慨般地道:“你這樣純善無爭的好孩子,菩薩會保佑你的,保佑你兒女孝順、一生平安。”
這是傳說中的好人卡嗎?
敏若哪怕是個傻的也能發現她這會情緒不對勁,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輕輕地笑了一聲,“是老祖宗庇佑我。仔細著臺磯。”
“我一把老骨頭,還能護住你們誰?”太皇太后搖頭輕笑了笑,“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這張嘴啊,看著多實誠個人,其實最能哄人了!”
敏若故作嗔怪道:“那我哄得您高不高興嘛。”
此時康熙帶著小太子也迎了上來,太皇太后見到孫兒,眼底的復雜神色終于散去一些,拍了拍敏若的手,朗笑了兩聲,“高興、高興。”
康熙道:“就貴妃最能哄您開心了,孫兒看啊,您現在心里指不定最疼的是誰了!”
他自然地扶過太皇太后的一邊,敏若見小太子在原地仰著小臉,便笑著往后微微退了退身,示意太子站到她原本的位子來。
小太子連忙上前接過她的活,攙住太皇太后,他這小個子也說不上是他扶著太皇太后還是太皇太后牽著他了。
康熙將此收入眼中,太皇太后更是不可能沒發覺,笑吟吟地被小太子攙扶著,扭頭含笑看了眼敏若,眼中是難掩的滿意。
敏若扶著蘭芳的手,端雅從容地跟在這三人身后,行至下頭又是一陣喇嘛和尚山呼萬歲的聲音,車輦依仗齊備,敏若的馬車在太皇太后之后,仍是蘭芳扶著她上車,馬車里頭還算寬敞,座位很深,是環形三面的座位,蘭杜巧妙地用木箱子、杌子搭了一節把中間的空地接上,鋪上厚厚的氈墊褥子,敏若能完全躺下還躺得怪舒服的,只需略存存腿,倒也沒什么。
馬車靠近轎簾處兩側的座位被蘭杜略留了一節出來,她和蘭芳兩邊坐著,中間是一個方便開啟的小箱,里頭一些常用的用具并些吃食點心,蓋上蓋子能放東西。這樣一安排布置,馬車上就也是個還算舒適的小空間了。
包著幾層藤套、棉套的暖壺里是早備下的熱水,蘭杜等敏若脫了鞋在里頭坐下、蘭芳也坐定了,才搭著蘭芳的手上車來,先從箱子里取出敏若素日用的茶具,給敏若倒了一茶碗熱水:“山上也盡是些素味點心,公爺一早叫人遞來一包茶面子并兩包點心,奴才見有咸口的酥餅并奶味的餑餑,等會晌午頭您再墊墊。還有兩包蜜餞,有酸杏干和蜜桃、蜜林檎,您要嘗嘗嗎?”
敏若這會只想把衣服換了然后睡覺,一大早就被折騰起來,還得整整齊齊一身吉服,誰頂得住啊?
蘭杜見她搖頭,看出她的想法來,笑著又將家常衣服并線毯翻了出來,等敏若脫掉吉服裙褂,道:“聽公爺說咱們今兒個在龍泉關駐蹕,早著呢,您可以好好補上一覺了。”
敏若迷迷瞪瞪地點點頭,往后一倒躺下了,蘭杜將毯子給她搭上,氅衣整齊疊好擺在一邊待她醒來穿。
這一路馬車顛得人也睡不好,何況車里還有蘭杜、蘭芳兩個,外頭車馬聲也不斷,敏若一直只是淺眠,略休息休息精神罷了。
睡夢間忽然聽一陣嘈雜似是歡慶聲,她擰著眉睜開眼,蘭杜蘭芳一直守在旁邊,見她如此,蘭杜忙道:“是皇上帶著侍衛們打了只老虎回來。才有一群野玩意往著車隊上沖,皇上帶人追去了,就打了這一只回來。”
敏若總結出三個字:沒啥事。
她迷迷瞪瞪地剛要再睡,忽又一下清醒過來,問:“法喀跟著去了嗎?”
“咱們公爺沒事。”蘭芳笑道:“只在皇上身邊護著,才剛還特地來說了一聲,都平平安安的。”
敏若才放下心,倒頭繼續睡。
只說方才,康熙見法喀到敏若的車架旁報平安,等他過去之后故意撇撇嘴,“多大人了你?”
“不報聲平安,等貴妃醒來知道了臣容易挨雞毛撣子。”法喀說著,后知后覺地嘟囔道:“也不知出來前,她帶上了那‘神物’沒有。”
“沒帶。”康熙很靠譜地輸出情報,“她收拾東西時候朕瞧著,沒帶那根雞毛撣子……到五臺山她們無非是拜佛的,她帶什么雞毛撣子?你看你怕的。”
他剛才明顯看到法喀松了口氣,一時心里好生無語,看了眼自己打回來的打老虎,心里又激昂澎湃得很,忍不住對法喀道:“你也不拉一弓,打張皮子回去也好啊。”
“臣既領侍衛之職,保護您的安危便是首務。”法喀先是鄭重地板著臉道,然后又笑了,他那張臉和氣質很占便宜,笑起來莫名憨厚,“那些玩意賊得很,臣要打必得追出去,追出去了誰護著您呢?”
康熙道:“朕把你留在京中,可不是讓你當個侍衛的。”
說著又笑了——領侍衛內大臣,說是侍衛好像也對?就是另外那幾個聽了得氣得夠嗆。
他心里頭笑,看法喀連連點頭其實不明不覺的樣子,又是想笑,又忍不住道:“你和你姐姐們真不像,別是她們兩個生出來的時候把聰明勁都占去了吧??”
法喀頓時認真起來,連連點頭道:“臣也是這么以為的,可惜貴妃娘娘一聽臣這么說就生氣……”
他說著,抿著嘴,有幾分對挨的打心有余悸的訕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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