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墻上小窗,打在了門口發霉的飯菜上。 牢房中的人,縮在陰冷的角落環膝而坐,整張臉埋進臂彎,似還睡著。 “咳!” 沾灰的手指動了動,隨后又恢復平靜。 秦艽走后,自己在這里面,實打實住了七天七夜。期間未有提審,沒人探望,就連獄卒經過,都腳步匆匆。 想來,這次也是聽錯。 迷迷糊糊中,忽聽到鎖頭打開、鐵鏈抽動的聲音,她僵了片刻,緩緩抬起頭。凌亂的發掩住大半張臉,神色難辨,只有那干裂的唇瓣輕輕啟合:“來了。” 徐碩站在門口,面色凝重,眼帶關切地點了點頭。 許是勞思過度,又許是睡得不安穩。站起身時,竟有些暈。顧七倚著墻,朝他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他快步上前,將人攙扶出來:“我先去了你家,讓尊夫人尋了身干凈的衣裳,又在車里備了些吃的,好歹填填肚子。” 本該落下的一顆心,突然又懸了起來! “要去哪?”她用力抓著徐碩的胳膊,急切問道,“出了什么事兒?”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眉頭皺起,聲音壓得極低,隨后將顧七背在身上,快步出了地牢。 道路顛簸,馬車的吱呀聲越發響亮。 顧七換了身青色長袍,又用一方淡灰的逍遙巾,將草草扎好的頭發包住,勉強掩住頭上那股子餿味兒。她啃著饅頭,掀開簾子朝外望:“咱們這是去哪?” “出城,”徐碩弓著身,滿滿心事寫在臉上,“去送趙德勛。” “好啊,”她松了口氣,放下簾子笑道,“那日見到趙兄弟,嚇得我魂兒都丟了,生怕他們趙家會出事。” 他垂著頭,不停地搓著手,似陰云罩頂,連說話都不痛快。猶豫半天,才緩緩開口:“其實……” “且先聽我說……”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卻還抓著雞腿啃了兩口。顧七快速嚼嚼費力咽下,雙眼映出興奮的光:“秦艽給了解藥方子,只是太過匆忙,差了兩味藥。我想著,或許你看了,便能將方子補齊!” “這倒新鮮,”徐碩嗤笑一聲,直起身抱臂問道,“那方子里,都有什么?” “嗯……茯苓、廣藿香、白扁豆……”她抬起油花花的手,認真數著,“白芷、蒼術、油桂……” “不對不對,”他搖搖頭,伸手截斷了顧七的話,“這方子,沒有一味藥是對癥的。” “不對癥?”她愣住,隨即陷入沉思。 這方子,在心里過了好幾遍,定不會有錯。既不是解藥方,秦艽留下的意義是什么?這方子,又是治療什么癥候的? “罷了,許是他在誆你。” 她聞聲蹙眉,搖了搖頭。 “不然,抽空將這方子寫出來,我再細看看。”徐碩敷衍一句,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手,“人都死了,何必浪費心神去想這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