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史記載,永順三年,澤州裴姓士子,逸群之才,免殿試入翰林。次年至荼州,主治水。清淤建塘,筑堤修渠,鑿山引流,一改荼州之貌。于永順六年夏,回都任職,升宰輔。 也不知,這神秘的裴姓士子,是不是老嫗口中的“裴啟桓”。 奇怪的是,史書上關于這位宰輔大人的記載,到永順七年秋戛然而止。 永順十一年,瀾皇帝元承熙在行宮自焚。其子元澈登基,改年號“嘉和”,親王攝政。 嘉和四年,瀾國滅亡。 而那驟然消失在史書中的宰輔大人,竟在嘉和元年的記載中出現。 書中記:“臘中,戰起。攝政王親征,節節敗退。裴姓士子,遠赴云國,戰止。” 時光荏苒,數十載匆匆而過。 戰亂紛紛,典籍殘卷所剩無幾,關于這位宰輔的傳說,更無甚了了。 想來,唯一能證明老嫗所言非虛的,也只有荼州城外十里,那破敗不堪的小廟。廟里存著半截泥像,身量較小,頭、肩皆被削,手持的書卷也被砍去大半。 五年前游歷荼州,見供案尚有野果。一年前故地重游,廟外茫茫雜草,再尋不到那條清理好的小路。 唏噓之余,存了幾分慶幸。 廟還在。 “大人,一路保重!” “大人,可要常回來看看我們啊!” 烏泱泱的百姓,沿著刺史府長街跟到城門口,又追著馬車到十里外。道別聲夾雜著陣陣嗚咽,連車夫都不忍揮鞭,刻意放緩了出行的速度。 一婦人抱著孩子,費力將手中包袱遞上去:“大人,民婦做了些餅子和菜團,帶在路上吃!” 顧七掀著簾,忙不迭地擺手:“不必,仔細著孩子……” 話音未落,旁邊的漢子一把奪過包袱,小跑兩步扒住車梆子,笑道:“大人且收好,熱乎的哩!” 她雙手接過,才咧開嘴笑,一汪眼淚便如掉線的珠子,撲簌簌往下掉。 “駕——” 大路平坦,車夫猛一揮鞭,馬車提了速。 “楊義!”她扒著窗,竭力喊道,“告訴楊盛,我許他的三年之期,做到了!” 那漢子停住腳,放下揮別的手,捂臉大哭。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顧七紅著眼,穿過蒙蒙細塵,望著越來越遠的百姓。 只怕,這一別,便是永遠。 她捻去眼淚,自嘲地笑了笑:這般多愁善感,真真不是做暗棋的料。 此次回國都,只待結了父親的案,便與晏楚榮浪跡天涯,過些逍遙快活的日子去。 只是……韓子征應允得如此痛快,讓人有些意外。 “想什么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