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仵作查驗過尸體,說是生前中了迷藥。” “按照殿下的吩咐,臣去了錦香閣。奇怪的是,當初作證的麗娘不知所蹤,老鴇說有人為她贖了身。” 元哲坐在車中,反復琢磨起趙煜的話來。 若不是迷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怎會是鳳娘的對手? 可那劑量,根本不足以讓人暈厥。更何況,鳳楚纖是韓子征培養出的暗棋,身手了得,這等小伎倆還入不了她的眼。 如此,便是裴啟桓說了謊。 在國都,誰能有這樣大的能耐,讓堂堂的戶部侍郎背下這殺人的罪名,又能不動聲色將案辦得如此漂亮。 微瞇的鳳眸明顯一震! 元哲面色凝重,眉頭越皺越深:“是了,也只有他。” 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局。一個讓自己心甘情愿,陷進去的局。 “臭小子,長大了。”他垂著頭,感嘆之余未免心生悲涼。 隔閡造就鴻溝,讓彼岸的人筑起防備的墻。如今才恍然大悟,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皆是徒勞無功。 而裴啟桓,從未站在自己這邊,更何談背叛呢? 也罷。 他捻了捻微濕的眼角,掀簾朝外望。 晴空萬里,漫漫長路。 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疲累。 累到,不想再走了。 元哲搓著簾子一角,糾結良久,還是忍不住回了頭,喃喃自語:“不知你的假意親近,可摻過幾分真情……” 一路顛簸,縱鋪了軟墊,也極不舒服。 顧七閉眼歪靠著,削窄的臉越發蒼白。 晏楚榮認真擦著她額上細汗,眼一掃,見那傷處又滲出血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停車處理一下,”他擰著眉,將往日溫潤沉穩拋諸腦后,急急起身,“我去找那小王爺來!” “別去了!”顧七將他拽住,捱過一陣眩暈后,緩緩說道,“才剛停過,不好再說了。方才是我不小心,且……且再涂些止血散就好了。” “小七……”晏楚榮眼圈發紅,張張口,終是什么都沒說。只悶著頭包扎傷口,又喂了兩粒丸藥,哄著她勉強睡著。 接連奔波,肩上的傷總是反復,更接連兩三天,一入夜便燒得滾燙。無奈,只好在中途停了幾天,等到燒退才繼續趕路。 抵荼州時,已是六月中旬。 顧七在前廳端坐,淺啜一口清茶:“殿下還是不肯來?” “殿下有別的事情,”太醫徐碩站在廳中,微抿著唇笑道,“裴大人若有難處,大可跟我說,待得了空,便轉達給殿下。” “不必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抬眼朝身旁跟著的小吏說道,“今兒打算去祁水郡看看。” 那小吏當即抱拳:“謹遵大人吩咐。” 幾位郡守神色各異,卻心照不宣端起盞,悶著頭吃起茶來。 自回了荼州,元哲便以保護為名,調派一名小吏形影不離跟著顧七。此后,這位鎮國親王便深居簡出,再不過問荼州治水之事,每日也只是在后院教孫平讀書練武。 這個中緣由,只有顧七知曉。 久而久之,眾郡守也看出端倪。大抵是親王和寵臣不和,卻仍要綁在一起完成荼州治水,才這般別扭。 正值晌午,炎炎烈日曬得人頭腦發昏。幾人沿著山腳,走了大半個時辰后,尋了一處庇蔭的地方小憩。 “大人回都,可遇著了難事?” 她尋了塊大石頭,小心坐下,笑道:“為何這么問?” 周護蹲在身側,黝黑的臉上泛著油光,本不是溫吞的性子,卻在此刻糾結了兩三番。直到額角汗珠滴落下來,手中樹枝被脆生生折成兩截,悶著頭說道:“只是覺得,你們回來之后大不一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