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既決定滅口,又何苦偏這兩寸?” “這人,我留著有用。”顧七站在藥爐旁,直盯著前面灰色的布簾,將聲音壓得極低,“夜潛周府,找什么去了?” 韓子征神色一凜,隨即淡淡一笑:“尋一件早該銷毀的舊物罷了。你呢?” 舊物…… 她面露不解,隨即鎖眉沉思。 一個不起眼的郡守,手上能有什么東西,是讓他迫不及待想銷毀的? 早不偷晚不偷,偏偏這個時候…… 眼睫一抖,竟不敢再往深處想! 當年父親,分明是權謀斗爭的犧牲品,當與韓子征無關…… 可若無關,又為何大費周折毀掉? 在荼州百姓眼里,那是尋常不過的信。即便傳到他的耳朵里,也不會在意信的內容。除非,鏢局的人打開看過…… “如果沒猜錯,我們要找的,是同一樣東西……”鎖眉沉思之際,他緩緩湊近,纖長如玉的手悄然攀至腰間,慵懶的聲線透著絲絲喑啞,“不知小七尋它做什么?” 顧七沉默一笑,轉過身迎上他探究目光:“同盛鏢局,有你的人。” 他神色一僵。 即便做了周全的準備,卻還是始料未及。 篤定的神情,堅定的眼眸,無一不在告訴自己,她知道了,還要知道更多。 “不錯,”韓子征抿嘴輕笑,一手將她攬進懷里,一手撥弄她鬢邊碎發,“且想想那鏢頭,叫什么?” “褚……”她雙眼驟然放大,驚呼一聲,“褚二!” “設在國都的暗棋,負責收集和傳遞消息,”他將聲音放輕,膩得更近些,“小七能一舉扳倒刑、禮兩部尚書,屬實厲害。” 顧七嗤諷一笑。 原來,自己在國都的一舉一動,韓子征都了如指掌。他這話,看似夸贊,實則在提醒自己,要忠心些。 “青州落草為寇,最后死在元哲手里的那枚暗棋,叫什么?” 他神情坦然,徑直答道:“湯四。” 顧七拽住他亂動的手,蹙眉追問:“另外七枚暗棋在哪?” “對你,小榮總是藏不住秘密。”他笑意牽強,言辭委婉,“暗棋自是要放在重要的地方,你們互不沖突。若彼此熟知,反而會成為對方的拖累。” “那,信物是什么?” “信物?區區十枚暗棋,何須信物?”韓子征挑挑眉,指尖輕點著額頭,桃花眼似瞇非瞇,齒縫間擠出一句,“每一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誰能想到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會有如此陰詭的一面。那急轉直下的語調,陰鷙可怖的神情,令人心生膽寒。 “知道了。”她汗毛乍立,迅速扒開腰間的手,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遠些,“既如此,我便先與褚二相認,同在國都,能互相幫襯些。” 韓子征點點頭,眉尾上挑,睨著眼睛道:“他來了。” 她轉過頭,見巫卓掀開布簾,攙著蘇鎧從里屋出來。 “刀口較深,且休養些日子,不能動武,”巫卓站在柜前,提筆洋洋灑灑記錄著什么,“我備些藥,內服外用皆有,讓徐太醫幫忙照顧著就是了。” 顧七搭著手淺行一禮:“有勞。” 抬眼見蘇鎧靜靜站著,焦黃的臉血色全無,唇瓣干裂。那澄澄虎目散出的灼灼目光,悉數落在了自己身上。 回去的一路,沒有說話。 她垂頭摳手,吱呀呀的馬車聲讓自己越發煩躁。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拋出些東西,消減少年心里的芥蒂:“蘇鎧,我有事同你講。” “大人……”蘇鎧猶豫地張了張口,許是太過激動牽扯傷口,疼得咳了起來! 顧七忙湊上前,一點點喂了兩口水,待他心情平復,開口道:“其實,我是顧遠之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