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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一下，我得先去趟前廳。”顧七側(cè)著身子鉆出房門，一溜煙朝前廳跑去。

    回到廂房時，見秋桑在桌前坐著發(fā)愣。

    顧七靜靜看著，她好似一夜沒睡，雖重新梳了頭發(fā)，卻沒了裝飾的心思，連簡單的釵環(huán)都沒有戴。臉上涂了劣質(zhì)的胭脂水粉，依舊沒能掩住蠟黃的膚色，更別提那眼底烏青和眼白中的血絲。

    昨夜若不是元哲將自己叫走，恐怕自己也會像她這般，熬得一宿不睡。

    顧七輕嘆口氣，上前拉住秋桑的手：“我有話同你說。”

    雖說趙煜府上規(guī)矩森嚴(yán)，少有家丁趴墻根偷聽，更不見交頭接耳傳閑話。可這畢竟是將軍府，很多話，不好在這說。

    讓小廝備了輛馬車，帶著秋桑直接出了將軍府，尋了一處簡單的茶館，要了樓上一個包間。

    巳時，正是茶館準(zhǔn)備桌椅板凳，開門迎客的時候。

    樓上冷冷清清，能夠清晰聽到樓下桌椅劃動和三弦撥動的聲音。顧七要了壺清茶，待小二送上樓，賞了一小錠銀，吩咐他不要再來。

    小二得了賞錢，歡歡喜喜跑下樓去。

    秋桑在一旁跪坐，端起茶壺斟滿顧七跟前的茶盞。

    “昨夜你一宿沒睡，想來也忐忑不安。”顧七將茶盞推到秋桑跟前，眼睛里蕩著柔水，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秋桑，我既在陛下跟前要了你，便會一直照顧你。”

    秋桑抬起頭來，本是圓潤的鵝蛋臉，額頭上偏鼓出一個包，眼睛似蒙了水霧，更顯得楚楚可憐：“奴婢愿意追隨大人，絕不會做出賣大人的事！”

    “你若當(dāng)真靠我，我定會護你周全。”顧七微微欠身，將秋桑扶起，“只是，昨夜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秋桑拘謹(jǐn)站著，怯懦問道：“大人所言何事？”

    顧七抬眼，笑著拍了拍身邊的蒲團：“坐。”

    待秋桑落座，她微微探身，指尖輕輕托起秋桑的下巴，細(xì)細(xì)看著額上的包：“竟磕得這么厲害，晚些帶你去看郎中，這么好看的一張臉，若破了相，就是我的不是了。”

    “大人說笑了。”指尖的冰涼，讓自己瞬間想起昨夜，秋桑縮了縮脖子，垂下頭來。

    可今日他說話是這般溫柔，好看的眸子里蕩著一汪春水，同昨夜截然不同！

    終究，是被這好皮囊迷了眼。

    秋桑絞著手指，不自覺微微抬眸。

    顧七端起茶盞，遞到秋桑眼前：“昨夜臨時被哲王殿下叫走，沒來得及和你細(xì)聊。那丸藥，是你獨有，還是雪蠶也有？”

    雙眸微瞇，隨后緩緩放大，好似眼前的秋桑，是落入自己陷阱中的獵物。顧七給自己添了盞茶，水汽蒸騰，掩住眼底泛出的寒氣。

    當(dāng)日從趙子舒跟前領(lǐng)走兩個丫鬟時，曾仔細(xì)檢查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丸藥。若當(dāng)時兩個丫鬟刻意隱瞞，便說明趙子舒最開始的目標(biāo)，是元哲。

    “那丸藥，是昨天趙良人給的，奴婢和雪蠶都沒有。”秋桑握著溫?zé)岬牟璞K，娓娓道來，“昨日晚宴過后，良人身邊的姐姐，便將奴婢喚了過去。說大人您看上奴婢了，良人說...”

    “說什么？”

    “良人說，只要您吃了這丸藥，便渾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氣，”秋桑說著說著，臉越發(fā)紅了起來，“只要滿足了您的需求，日后便會對奴婢，百依百順...”

    顧七冷哼一聲，這等骯臟下作的手段，居然出自宮中的正經(jīng)良人！

    倏地，她眸子一縮，不由得想起元承熙枯槁身形。

    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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