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暮色里當然有好看的。 在那片大澤的深處,重新自大澤之下浮上來的巫山群峰之中,有個柳三月的人,拒絕了神女的好意。 只是陳鶴看不見。 張小魚也看不見。 就算看得見,也沒空去看。 在一池坐了好幾日,那個桃子上殘留的劍意,總算是要被人間劍宗三代宗主遺留的劍意逼出來了。 張小魚此時并不想見人。 因為他的臉上遍布劍痕,就像去偷東西被人拿篩簍甩在了臉上一樣。 之所以會想到這個畫面。 是因為張小魚真的去偷過東西。 好幾年前輸牌之后,實在眼饞那個糖油粑粑,但是分文沒有,于是路過別人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籃打算曬干的大蘿卜。 張小魚就想著偷了去菜市場賣掉,然后買糖油粑粑吃。 萬萬沒想到,那人就在院子里,反手抄起篩簍,給張小魚來了一下。 張小魚堂堂劍宗得意門生,被人在巷子里追了一路狼狽逃走。 當時蘇廣這小子也在,還就是他慫恿的張小魚。 張小魚坐在橋邊低頭看著溪水中自己臉上的劍痕,一面想著當初那些事。 一身道韻擴散開來,一池邊隱隱有山河成形。 兩方劍意交鋒到最后,有些過于激烈。 張小魚不得不釋放道韻來護住自身。 劍痕越來越深刻,隱隱有血色在痕跡里溢出,看起來格外丑陋。 這讓一向自詡風度翩翩的張小魚難以接受。 一咬牙,一池中那些隱隱約約的山河卻是盡數向著張小魚體內而去,直接與那些劍意糾纏到一起。 這樣狠厲的做法,讓張小魚瞬間面色蒼白,身下的橋面之上都是彌散著劍意。 不過好歹是斜橋坐過的橋,也不至于坍塌下去。 一直過了許久,直到暮色西沉,那些來自殘陽的血色照在橋上的時候,張小魚也往溪橋上添了一抹血色。 張小魚抬手擦了擦嘴角,暢快地出著氣。 他媽的。 總算給這玩意弄出來了。 張小魚又咳嗽了兩聲,把喉嚨里殘留的血液咳了出來,忒的一聲吐進了溪水中。 一回頭,便看見叢心穿著碎花小裙在暮色里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張小魚。 張小魚心道不妙,果然叢心嘴里沒有什么好話說出來。 “等老家伙回來,我要告訴他你往這里面吐口水?!? 張小魚挑了挑眉,說道:“你剛剛說什么?老家伙?那我也要告訴他,你罵他老?!? “他本來就老?!? “水里本來就有口水?!? 二人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許久,叢心說道:“我不管,你們都好久沒給我買好吃的了?!? 張小魚心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早說啊。 張小魚在橋頭站了起來,因為坐太久了,腳有些麻,還崴了一下,從一旁拿起自己那纏著破布的劍鞘,系到了身上,看著叢心說道:“行,我好久沒打牌了,等我打完牌回來,就給你買糖油粑粑吃。” “你打完牌還能有錢剩下?” 叢心當然不相信張小魚的鬼話。 張小魚嘿嘿笑著,說道:“我不打牌也不會有錢剩下。” 叢心撲上來就要揍張小魚,張小魚哈哈笑著,毫無劍宗弟子風范踏著青叢跑出了一池。 張小魚一路跑了好遠,都還聽見叢心在池邊像個哀怨的女鬼一樣叫著。 雖然是要去打牌,但是張小魚先去了劍宗大門。 許久沒有盤小胡蘆的腦殼了,甚是想念。 只是當張小魚走到那里的時候,便失望地嘆息了兩聲。 背對大門抱著方寸坐著的胡蘆頭頂已經有了黑色。 不再是那種令人欲罷不能的細茬了。 胡蘆聽見身后的嘆息聲,回頭一看,下意識地捂住了腦殼。 這反倒激起了張小魚盤他的欲望。 哈哈笑著,跑過去抱住胡蘆的腦殼就是猛猛搖晃。 “師...師兄,師兄不要激動,我要被你搖暈了!” 胡蘆在張小魚懷里哀嚎著。 張小魚嘿嘿笑著松開了手,在一旁坐了下來。 “師兄好了?” 胡蘆看著張小魚問道。 那日張小魚狼狽地跑回來的時候,一身劍意浩蕩不止,這讓小少年胡蘆心中肅然起敬。 心道不愧是師兄,這么快便破境了。 后來才發現,破啥境,那是破相了! 那些劍意根本不是張小魚的。 胡蘆雖然這么想,但還是好心地叫了幾個師兄過來,把豬叫不止的張小魚拖去了一池。 張小魚看著胡蘆清澈眼神里藏著的笑意,便知道這小子肯定又在想當時的事,本想再盤他一頓,想了想還是算了。 畢竟是自家師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