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切浩蕩風雨、天雷地火,都止息在了那一劍中。 但那一劍沒有出現在這片人間。 而是落在了很多年前。 乾坤道術散去。 二人重新落在了長街之上。 老道人低頭看著胸口那莫名多出的一道陳年劍傷,滿是驚奇,沉默很久,輕聲說道:“這是什么劍?” 年輕道人看著自己的師父,輕聲說道:“因果劍。” 老道人笑了起來,風雨穿過劍孔而來。 “這一卦,確實變得很好。”老道人欣慰地看著年輕道人。“我沒有算到。” 不在萬千卦象之中,自然無法算到。 整場雨夜里的卦象,都是迷惑。 只是為了讓老道人無心去算很多東西。 風雨不止,卻再沒有了先前的那些殺意。 只是風雨。 洗滌著長街一切從大漠而來,沉淀在人間的風沙。 年輕道人站在雨水中,豎掌向老道人深深行了一禮,而后撿起了地上落下的那柄傘,轉身向長街外走去。 “我以為你會借此機會殺了我。”老道人低頭看著心口的孔洞,輕聲說道。 年輕道人停在長街風雨里,一身道袍飄飄。 “我下不了手,師父。”年輕道人轉回頭來,看著老道人,“師弟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一劍后,師父您便會失去對青天道的掌控。” 年輕人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轉身在風里離開。 老道人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 ——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深的無情。 老道人沉默地站在原地,心口突然出現的陳年舊傷因為這場與弟子的戰斗而重新開始淌著鮮血。 滴滴嗒嗒的落向地面。 老道人看向南方。 開始想著,那一劍,是從什么時候落下的呢? 老道人的眼中開始出現大片的星河。 星河流轉,落在了人間的某一年。 ...... 大風歷九百二十三年,十二月,人間大雪。 南衣城。 大雪紛飛的南衣城中,有個年輕道人站在長街上,道人很年輕,才剛過二十歲,眉宇里都還滿是那些充滿稚嫩未曾脫盡的少年氣。 道人從北方來,來的時候人間還是春意滿枝頭,一路游歷至南衣城的時候,已是大雪如絮的時節。 滿城雪色都壓不住南衣城中那種繁盛的風光。 這是青天道那種深藏于青山之中的地方所不能擁有的。 年輕道人沿著長街走著,一面四處張望著,然后停在了一處賣糖葫蘆的攤販前。 道人看了很久,從鞋底摸出了幾文錢,買了一枝,倚在大雪堆積的河邊護欄上,小口地吃著,安靜地看著人間。 道人只在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糖葫蘆。 那是五歲的時候,他爹最后一次帶他出門的時候,在懷里翻了很久,摸出的一文錢,買了一個糖葫蘆,塞到了他手里。 他吃完那個糖葫蘆,便隨著那個突然到訪的道人去了青天道。 從此之后很多年,都沒有再出過那片青山。 直到道成。 是的。 道人很年輕。 但是已經是人間大道境。 縱觀修行界兩千年歷史,年輕人入大道的年紀都是極為罕見的。 “白風雨?” 有人在叫著年輕道人的名字。 白風雨轉過頭去,便看見了一個打著哈欠趴在南衣城某個橋頭看雪的中年男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