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懷風聽見那個聲音,握住枸杞劍猛地轉過身來。 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青裳少年,一身干干凈凈,但是鞋子上有些泥巴,似乎是從哪里走來的,然而整個聽風臺都沒有腳印。 就如同他曾在某個小道上走著,忽然之間便出現在了臺上一般。 但是這種情況并不奇怪,道門道風,劍宗劍光,都是天下行走法門。哪怕是黃粱,也是有著鬼術·越行這一天下奇術。 陳懷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什么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少年便出現在了聽風臺上,倘若不是他自己開口說話,陳懷風可能從始至終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陳懷風警惕地看著這個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青裳少年,身周劍意蓄勢待發。 滿樓風不止。 草為螢只是微微笑著,走了過去,將桌上的那個桃子拿起來,剝去了那些干癟的果肉,將桃核在手里盤了一陣,隨意地拋下樓去,落入竹林中,或許來年春天,便會長出一棵桃樹來,而后又轉身走到南島身邊,彎腰將那柄鸚鵡洲撿了起來,用酒旗包好,放在了桃花劍旁邊。 沒有在意一旁劍拔弩張的陳懷風。 一直到做完了這一切,草為螢才走到了聽風臺邊,看著下面小道上正在熱火朝天地賣著煎豆腐的陳鶴,不住地笑著。 “我很好奇,你看起來應該是謹慎的人,養生的人應該都挺謹慎的。”草為螢轉回身來,看著陳懷風,“為什么你便敢去握這柄鸚鵡洲?” 陳懷風看著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的草為螢,想了很久,把劍收了回去。 “總要有人來看一看,這究竟是什么?!标悜扬L如是說道,“我如果不來,那只能我的師弟們來,但如果什么事都交給師弟,我會覺得愧對那一句師兄。” 草為螢止住了笑意,或許是想起了什么東西,回頭悵望北方,輕聲說道:“是的,愧對那一句師兄?!? 陳懷風安靜地站在原地,雖然這個青裳少年似乎并無敵意,但是他的來歷,還有那些隱藏了許多信息的話語,都讓他很難真正放下心來,是以雖然收劍,卻也始終保持著警惕。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故事。”陳懷風目光深深地看著青裳少年,“那么你又是誰?” “草為螢?!辈轂槲炂届o地說道?!爸劣谀阆胍赖母鄸|西,我也忘記了。” “你如何知道我們與斜橋師祖的關系?” 我們自然是指張小魚與陳懷風自己。 草為螢回頭看著陳懷風,輕聲說道:“因為我還記得的人不多,斜橋算是一個?!? “前輩與師祖是什么關系?” 陳懷風換了個稱呼。 草為螢轉回頭去,看著闊別已久的人間,說道:“前塵事是前塵事,你也不用叫我前輩,聽起來太老,總讓人覺得被歲月遺棄了,這樣不好,至于你所說的那個問題。” 草為螢說著,輕聲笑了笑:“斜橋的劍,是我教的。” 陳懷風怔怔地站在那里。 人間劍宗最早的時候,便是來自一個出走磨劍崖的弟子。 那個弟子叫斜橋。 那是一千多年以前。 斜橋在那個時代,并不出眾。 因為當年有太多的人間需要仰望的人。 劍圣青衣,道圣李缺一,圣人李二,槐帝姬無胥..... 陳懷風沒有敢想下去。 恭敬地行了一禮。 “前輩因何重走人間一趟?” 草為螢雖然很不喜歡前輩這個稱呼,但見陳懷風的模樣,也知道很難讓他換個別的說法了,看著人間,平靜地說道:“為人間重走人間?!? 陳懷風怔怔地看著草為螢。 后者長久地看著這場大霧,嘆息了一聲,說道:“這場霧不好,看不見人間,怎么能夠叫在人間呢?” 于是人間風起。 陳懷風怔怔地看向聽風臺外。 大霧散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