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南衣城大少爺北臺在隨著南島離開懸薜院走了一陣之后,便在一個路口道了別,一面說著無趣,一面走進了巷子。 南島走了很遠,回頭才發現,這個性格古怪的少爺,便一個人站在巷子的盡頭,安靜地看著那條沒在春雨迷蒙里的南衣河。 南島看了很久,北臺也看了很久,而后二人都是撐著傘,沉默不語地離開。 回到蘇氏客棧的時候,已是薄暮時分,南島在客棧把房間先前預租的日子都退了,換了一些錢,然后在樓下大堂里花了三文錢,吃了一碗面,然后便回房把東西都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客棧。 客棧的少掌柜蘇廣在門口看著南島離開,不由得一陣唏噓,畢竟賺到手的錢又沒了,難免讓人開心不起來。 南島帶著東西便往著懸薜院的方向走去。 梅先生在當時喝完了茶之后,告訴南島,可以去懸薜院里做些閑雜小事,一面可以掙一些小錢,一面也可以方便去藏書館看書,或者去旁聽院里的課程。 懸薜院向來都不拒絕外來的人旁聽,相反很是歡迎這種行為,大概也是那位黃粱的書生的“以文化之天下”的夙愿吧。 南島在入夜時分趕回了懸薜院,雨已經停了,梅先生提著一盞油燈,正在那里和那位姓謝的先生坐在生滿了青苔的大門口閑聊。 看見南島過來,那位姓謝的先生很是友好地向著南島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說道:“來這里坐會,聊一聊。” 南島依言坐了過去,便聽見謝先生看著南島說道:“感覺怎么樣?” 南島苦笑一聲說道:“有些大起大落。” “哈哈哈。”梅先生放肆地笑著,看著南島說道,“年輕人嘛,受些挫折也好。” “我記得你登記的時候,上面寫了今年才十五歲,其實也不必太急。”謝先生說道,“雖說人間歲不過百,但是也不必急于一時。” “但是先生。”南島抬頭看著傘沿,輕聲說道,“我可能就快死了。” 梅先生與謝先生都是錯愕地看著南島。 “我或許是個背負著詛咒的人,很多年前,我便要死了,是人間劍宗送了我一枝桃花,將我的生死因果轉移到了桃花身上,我才活到了十五歲,但是現在那株桃樹已經死了。”南島自顧自的說道,“我去了劍宗園林,見了宗主,他讓我來懸薜院......” “來懸薜院做什么?”謝先生不解地問道,“倘若是為了修行,劍宗當年肯贈予你桃花,自然也可以將你收入門下,在那里修行,起點便站在人間的巔峰,又何必來懸薜院?如果是為了治病,不說去北方道門,便是去槐都,也比在懸薜院好一些。” 南島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過,我是被人間之上某種存在憎惡的人,他不想與我牽扯上更多的因果。想來院長大人拒收小子,也是因為這種原因。” 梅先生不住地打量著南島,看著他的那柄傘,說道:“這柄傘似乎不是凡物,我見你從來沒有放下過它。” “傘嗎?”南島抬頭看著手中的傘,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爹給我鍛造的。而我不放下傘.......” 南島說著便沉默了下來,而后開始咳嗽了起來,又自顧地笑著,說道:“二位先生便當做我怕死吧。” 梅先生與謝先生對視一眼,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梅先生看了一眼南島唇角溢出的一些血色,站了起來,回到小房子里去了。 謝先生看著南島說道:“你過往應該很少與人交往?” 南島回想著在小鎮里十多年的傘下生活,點了點頭。 謝先生嘆息一聲說道:“你知道最開始我與老梅為何會感到錯愕嗎?” “先生請講。” 謝先生拍了拍南島的肩膀說道:“不是對于你命運的驚奇,而是你就這樣輕易地把這些東西說了出來,南島,人間是未知的,你可以對它抱有善意,但你不能輕易地相信任何一個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