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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令人沉醉其中的歲月感，卻令息煥感到一陣惡寒。

    “不行，得趕緊逃?！彪S著那股令人沉淪的消逝感蔓延，息煥此時卻分外清醒，在精神靡靡之中，息煥能感覺除了這具身軀外，靈魂開始逐漸淡泊起來。

    “要活活老死了......”少年沒想到自己會是以這種方式了結(jié)于此，身處這片空間內(nèi)，他無法和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在那只金色巨瞳的注視下，此時唯一的感覺是真如一粒塵埃便無助任其宰割。

    在這份絕望掙扎中，意識開始隨著靈魂的淡化而消散，那是一種沉入平靜大海深處的歸離感，是萬物無法擺脫的自然規(guī)律。

    最后一眼的畫面，是天地間的那只金色瞳孔開始緩緩閉合，流淌的時間也隨之收束。

    “喂，醒醒！”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息煥睜眼，看見王靈嬛正奮力扇著自己的臉頰，終于能活動筋骨的他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揪住王靈嬛正要落下的手掌。

    道姑一看少年已經(jīng)醒轉(zhuǎn)，那雙黑黢黢的空洞眼眸正直勾勾盯著自己，也顧不得身下的及膝深的泥水，頗為嫌棄那雙眼珠子的松開挽著少年的手。

    息煥因此一下子跌在泥水中，猛地坐直身形，依舊搞得渾身泥污。

    道姑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那啥，你眼睛現(xiàn)在看著有點嚇人，一下子沒忍住，見諒見諒。”

    息煥黑著臉，忍著罵人的沖動伸手摸了摸眼珠子，發(fā)覺雙眼已經(jīng)消失，自己卻依舊保持正常視力好，已經(jīng)見怪不怪的他平淡地哦了一聲。

    在見過那只巨大的金色瞳孔后，他現(xiàn)在很難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有情緒起伏。在剛才的幻覺中，他已經(jīng)徹徹底底死過一回了。

    劫后余生的淡然感讓他對王靈嬛的不滿也少了幾分，環(huán)顧四周，坑底的情景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飛濺的泥水就是坑洼不平的坑壁。

    “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值得看的？”王靈嬛環(huán)顧四周，

    息煥只是看了兩眼，接著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朝上方爬去，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道：“該看的已經(jīng)看了，回去吧?！?

    道姑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趟著泥水追上去問道：“看到什么了？仔細(xì)說說?！?

    少年心事頗重，依舊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幅畫面中，悶聲道：“說不清，總之是不好的東西，我們還是今早離開這比較好?！?

    說著就要踩著坡面往上攀爬去，王靈嬛還想和他爭論幾句。這時一道從上方滾落下來的黑影骨碌碌地從二人腳下滾過。

    眼疾手快的息煥伸手一撈，定睛一看是件熟悉的山神顱骨。朝著坡上仔細(xì)望去，隱隱約約還傳來了少女的唉聲嘆氣。

    想來是阿晴下落是沒看準(zhǔn)腳下，一個踉蹌別連翻帶滾的一路摔至坑底。

    看著手中那塊不染泥垢的骨白色顱骨，息煥陷入了深思。身后的坑底，一陣陰冷的寒風(fēng)拂過，氣若游絲，但少年的后背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森寒。

    “王姑娘！”息煥猛地轉(zhuǎn)頭一把抓住王靈嬛的手臂，發(fā)力之大痛的道姑面露不悅，可息煥無視她的不解神情，咄咄逼人道：“你們鴻鵠山觀，除開那位鴻鵠老祖，最高境界的修士現(xiàn)在到什么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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