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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你有錢,我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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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紈绔又如何?紈绔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我們和馮氏那幫膽小鬼可不一樣,那兇徒若敢來,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怕他不成,到時(shí)一擁而上,擒住兇徒,我呸死他!”

    “沒錯(cuò)!今日馮氏龜縮不前,待我等擒兇立功,看他們還有何臉面和我們爭地盤?!”

    “我們今日就是要告訴他們,這紈绔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們算個(gè)屁紈绔!”

    “那兇徒著實(shí)可笑,今日說紈绔是萬惡之首便是了?那明日若說殺豬的、賣羊的、讀書的也是萬惡之首又如何?是善是惡豈能讓他一人說了算?”

    花一棠笑得猶如初春日光下,枝頭開滿了花,抱拳道,“諸位所言甚是!”

    凌芝顏容色觸動(dòng),沉默片刻,“之前聽聞?chuàng)P都紈绔種種,花氏四郎種種,心存偏見,如今看來,確是我狹隘了。”

    靳若口氣酸溜溜的,“這話若是讓花一棠聽到,他肯定得意得不得了。”

    不止,尾巴肯定都能翹到天上去。林隨安想。

    五十多名紈绔陸陸續(xù)續(xù)抵達(dá),以花一棠為首,勾肩搭背進(jìn)了梅五宅院,林隨安等人跟上,一路穿過繁花水霧,抵達(dá)大堂。

    雖然稱為大堂,但實(shí)際上是個(gè)四面鏤空的寬敞大亭,梁下掛著層層疊疊的帷幔,大紅大綠的配色頗為喜慶,四周搭了涼臺(tái),身著華服的樂師整齊列坐其上,堂內(nèi)早已開席擺宴,桌上排滿了琳瑯滿目的菜品酒水,負(fù)責(zé)宴席正是木夏,引林隨安等人分別入座,林隨安坐在花一棠左側(cè),凌芝顏在右側(cè),靳若、明庶、明風(fēng)大喜,敞開肚子先吃了再說。

    林隨安注意到,門口招呼花一棠的女子引人入席后,便迅速退下,席間也未見任何妓人,她又掃了一眼堂外的樂人,都是青年男子,雖然穿著樂人的衣衫,但皮膚黝黑,指節(jié)粗大,還有熟人,穆忠捧著琵琶,瓦爾抱著皮鼓,阿隆擺弄著箜篌。

    木夏提聲:“奏樂,開席!”

    樂聲轟然響起,凌芝顏“噗”噴出一口茶,靳若、明庶和明風(fēng)差點(diǎn)被噎死。

    林隨安暗自慶幸,幸虧她機(jī)警,沒吃東西沒喝水。

    這些樂師顯然都是穆氏商隊(duì)的伙計(jì),根本沒幾個(gè)擅長樂器的,全部都在“濫竽充數(shù)”,不,或者說,都是“濫竽”,奏出來的音樂那叫一個(gè)不著四六,不靠七八,如烏鴉呱呱,似犬吠嗷嗷,總之沒一個(gè)音在調(diào)上。

    神奇的是,這幫紈绔對(duì)如此離譜的音樂竟然聽得如癡如醉,裴詩均還跟著哼唱起來,眾人推杯換盞,吟詩句行酒令樣樣不耽誤,氣氛搞得很是熱烈。

    花一棠端起酒杯笑道,“這般充耳不聞的本事,可是常年的功夫,羨慕不來的。”

    眾人:“……”

    林隨安:服了。

    凌芝顏隨便吃了兩口,從袖中掏出一卷軸書放在案上,“這是根據(jù)十酷刑的線索,篩選出的兇案卷宗,祖安縣三年前的案子,死者被挖心挖眼,死狀極為慘烈。。”

    花一棠打開看了一眼,“這宗我都看過,兇徒名為西祖,是個(gè)小買賣人,半夜入宅殺人,當(dāng)場被擒獲,人證物證俱全,已于三年前判絞刑。”

    “你看這里,”凌芝顏指著卷宗道,“西祖身形矮瘦,但有一名目擊證人堅(jiān)持說,兇徒是個(gè)彪形大漢。祁元笙在封檔的海捕文書發(fā)現(xiàn)一對(duì)兄弟,哥哥叫鄭東,弟弟叫鄭西,常年在祖安縣和徐朝縣的必經(jīng)之路上殺人越貨,手法也是挖心挖眼,殺的都是商賈鄉(xiāng)紳,美其名曰劫富濟(jì)貧。哥哥鄭東和東晁的形貌十分相似。只是五年前,這對(duì)兄弟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鄭西,祖安縣,西祖。徐朝縣,鄭東,東晁——”林隨安道,“只怕不是巧合。”

    凌芝顏:“西祖殺的那人,是一名聲名狼藉的紈绔,據(jù)西祖的供詞說,他是見此人強(qiáng)搶良家女,前去救人,見紈绔欲行不軌,一時(shí)激憤殺了人。而那名女子,在得知西祖被判絞刑之后,投繯自盡了。”

    林隨安:“那女子與西祖是何關(guān)系?”

    凌芝顏搖頭,“不得而知。”

    花一棠沉默片刻,“凌六郎,你到底想說什么?”

    凌芝顏:“我是懷疑,東晁殺人的真正原因,只是因?yàn)榧w绔的身份,還是別的什么。”

    林隨安挑眉,凌芝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你們這幫臭小子若是干過什么類似強(qiáng)搶良家女的壞事,速速從實(shí)招來!

    花一棠慢悠悠搖著扇子,笑了。

    靳若表情嫌棄:“凌司直,你真太看得起他們了,他們這兩幫紈绔就知道搶地盤、罵仗、打架,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隔三差五撂翻幾個(gè),輪流回家養(yǎng)傷,去醫(yī)館比來紅妝坊都勤,哪有精力干別的?”

    林隨安想起之前花一棠寫的那近千份“黑賬”,還真是,他們光打架都忙不過來了。

    凌芝顏思索片刻,“花四郎寫的只有這三年的記錄,那么三年前呢?”

    花一棠臉黑了,拒絕回答。

    “三年前,四郎還是個(gè)好孩子,日日在家刻苦讀書呢!”裴詩均舉杯,大笑道。

    眾紈绔哄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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