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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助理對冬一晴的話很意外，她馬上語氣堅定地回復(fù)道：“這是公司法律部根據(jù)老板和你談的情況擬定的合同，上面的所有內(nèi)容都和老板最終確認過，不會有錯的。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冬一晴又想了想那次張碩和自己的談話，確定張碩當時說的數(shù)字就是240馬克一天，她搖了搖頭：“我沒記錯。”

    “我得到的指示就是讓你簽署這份文件。如果你覺得內(nèi)容有問題，你只能再和老板溝通了。”女助理露出遺憾的表情。

    之前張碩承諾的來了就能做翻譯變成了面試，說好的一周工作時間忽然減少到三天（還是靠她自己爭取的），談好的日薪也從240馬克一天變成了合同上的184馬克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在不停地朝更差的方向變化，冬一晴的內(nèi)心很糾結(jié)。

    “所以你現(xiàn)在能確認你不簽文件了嗎？”見冬一晴沒說話，女助理輕聲問道，“我需要馬上回復(fù)我的老板。”

    冬一晴忽然想到面試時和剛才在樓下見面時張英飛的冷嘲熱諷，忽然想到那個得到翻譯職位的女生，忽然想到董鏘鏘借給她4000馬克時她說過的話，就在那一瞬間，她忽然都想明白了。

    她馬上改口道：“不，我簽，這個數(shù)字沒問題。”

    女助理被冬一晴的反復(fù)嚇了一跳，她的臉上露出一副“這個女生好奇怪”的表情，但冬一晴顧不得再和她解釋更多，大筆一揮，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掙錢固然重要，但證明自己比掙錢更重要。

    簽完合同，冬一晴問女助理：“請問我現(xiàn)在算是公司員工了嗎？”

    “是的，簽完合同就算正式的員工了。”

    “那你能給我一張員工卡嗎？”

    “稍等一下，我先帶你去你的臨時工位。然后去幫你辦理員工卡。”

    冬一晴的臨時工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桌上擺著一臺笨重的臺式機。女助理把電腦的用戶名和密碼給了冬一晴后，又叮囑了幾句，才轉(zhuǎn)身離開。

    過了十幾分鐘，女助理把一張臨時出入卡交到冬一晴的手中，叮囑道：“這個卡是進樓和進公司都要刷的，很重要，請一定妥善保管，在你工作結(jié)束后要馬上交還給公司。如果弄丟是需要賠償?shù)摹！倍磺琰c點頭，示意記住了她的話，她又補充道：“明天上午九點你有培訓(xùn)，記得不要遲到。”

    冬一晴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謝謝你。”

    讓陸葦失望的是，貼在勞動中介外布告欄里的工作幾乎沒有適合她的，要么打工地點距離家特別遠通勤時間太久，要么打工時間和上課時間沖突，要么指定要男性。看了幾家中介，工作職位都很近似，想來幾家中介的雇主也都差不多。

    直到天漸漸擦黑，陸葦才抄到幾份臨時工的信息，她決定第二天一早打電話問問情況。

    坐在顛簸的城市輕軌上，陸葦?shù)哪X海里忽然閃過余姜海說過的那份銀行的工。當她有其他工作時，余姜海的那份工只是錦上添花的事，但現(xiàn)在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的賬戶里沒有太多的積蓄，所以當務(wù)之急是讓余姜海盡快幫她落實銀行清潔員的工作。

    面子和生存的壓力相比屁都不是。

    陸葦撥通了余姜海的手機，故意用輕松的口氣問道：“喂，我是陸葦。那份工怎么樣了？”

    “嗯？哪份工？”余姜海讓她問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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