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耶律德的余光瞥見了他的表情,開口道:“文律,你與他們打過交道。你覺得他們會有些什么安排?” 薛文律如今也沒了什么多的念想,反正你問什么我就老實回答,于是開口道:“我們此行規(guī)模不小,地位也足夠,南朝應(yīng)該會派一位他們的中樞重臣領(lǐng)著鴻臚寺的人前來迎接。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那位淮安侯白云邊,如果是那位,大家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少說兩句。” 這話一出,心高氣傲的眾人當(dāng)即就忍不了了,立刻有人反駁道:“世子殿下是不是有些過于膽怯了,連話都不敢說了!咱們代表著朝廷的威嚴(yán),難不成還能望風(fēng)而降嗎?” 薛文律沒有爭執(zhí),而是看了耶律德一眼。 耶律德伸手按了按,“大家都先稍安勿躁,文律,你繼續(xù)說。” “其次,我們應(yīng)該第一時間見不到建寧侯,等他露面的時候,應(yīng)該就是大局定下的時候了。我還是先前那個建議,最好是謀定而后動,示弱也好,模棱兩可也罷,最好不要先放什么狠話,不然對方把局勢翻過來的時候,可就不那么好受了。” 回應(yīng)他的,又是一聲聲嗤笑。 眾人的心頭,都帶著幾分鄙夷,看來這人是真被南朝人嚇破膽了,和他那老爹一樣,都廢了!哪兒還有什么草原男兒的威武氣場! 耶律德也是心頭暗嘆一聲,自己這位曾經(jīng)的準(zhǔn)女婿,看來真的已經(jīng)沒救了。 “好,辛苦了,那你先下去好生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多多仰仗于你。” 聽了這話,薛文律也不磨嘰,也沒覺得有什么丟臉,起身微微欠身一禮,便大步走了出去。 當(dāng)房門重新關(guān)上,依稀便有幾聲什么【廢物】、【嚇破了膽】、【毫無血性】之類的話,隔著房門傳入了薛文律的耳中。 他面露自嘲,在這一刻,竟然明白了不少曾經(jīng)在史書上瞧見的匪夷所思的行為。 原來,人就是在這樣的境遇下,才猛然成長的。 翌日,清晨。 當(dāng)北梁人陸續(xù)起來,大夏鴻臚寺的官員也終于來到了驛站之中。 當(dāng)他和此行的正使耶律德見面,他便笑著行禮開口道:“貴使一路辛苦,我朝已在城外十里設(shè)亭迎接,請貴使及諸位隨下官前行。” 耶律德身后,一個北梁貴人冷冷道:“既是迎接,為何不直接來驛站?區(qū)區(qū)十里,算何誠意?” 耶律德也不制止,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這都是基本的操作,他也想看看這南朝小官會如何回應(yīng)。 誰知道對方并未恐懼也沒有動怒,而是淡淡一笑,“我朝倒的確有直接到驛站相迎的情況,不過都是他國君王,就不知諸位受不受得起了。” 眾人被這話噎得無語,耶律德這才佯怒地回頭呵斥了一句,然后笑著道:“軍伍粗人,不識禮數(shù),貴使見諒,咱們這就走吧?” 隊伍緩緩啟程,朝著中京城的方向而去。 當(dāng)來到城外十里,一個官員便站在鋪了紅毯的道旁,拱手行禮,朗聲開口,“大夏鴻臚寺卿郎玉坤,奉太后及陛下之命,迎接諸位,遠(yuǎn)道而來,諸位辛苦了!” 北梁眾人勒馬駐足,卻無一人下馬。 一個隨行貴人輕笑一聲,“呵呵,素聞貴國自詡禮義之邦,竟就派了這么一個小小四品官來,你們丟臉無所謂,我等卻受不得這份羞辱!” 郎玉坤面露幾分尷尬,但卻并不慌亂。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涼亭中,一個身影搖著折扇緩緩走了過來。 折扇一合,敲著掌心,口中緩緩念道:“北風(fēng)蕭瑟凍霜花,南陽和煦發(fā)新芽。風(fēng)恃寒涼縱凜冽,京郊道中馬上瓜。” 薛文律瞬間面色一變。 北梁眾人錯愕地看著這沖擊他們平生認(rèn)知的一幕。 而立刻也有懂點詩文之人當(dāng)即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罵我等是傻瓜?!” 來人淡淡一笑,“本官,白云邊。” 他看著對方,“你憑什么說我罵你了?” “我” 與此同時,夏景昀坐著馬車,緩緩離開了相府。 “陳大哥,稍后你派個人去鴻臚寺,通知一下安樂郡主,提前告訴她北梁使團(tuán)的消息。” “嗯好。公子咱們現(xiàn)在去中樞?” “不,去刑部。” 夏景昀淡淡開口,“忍了他們這么多天,等了他們這么多天,人都到齊了,也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