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看著德妃,“兒臣如今的想法也是一樣,只要能讓天下人過得好,這個位置到底是誰坐,又哪兒有那么重要。東方氏享國三百多年,后期昏君頻出,民不聊生,包括父皇在時,老軍神一去,便是烽煙處處。如今至少還能有個名頭,也還算過得去了。” 德妃默然,其實東方白的言語之間,錯漏不少,對一些道理的理解也尚且停留在膚淺的表面,但他終究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已經不能對他要求更多。 德妃緩緩道:“你怎么能保證,他就是一個好的選擇?” 東方白笑了笑,“我能確定的只是我不想去過那樣的日子。至于將來,這個朝堂實際上還是母后和阿舅在操持,坐在皇位上的人到底是誰,至少在未來的十四五年中,并不那么重要。相信這個天下,只要有阿舅在,有母后在,就不會有事的?!?br> 德妃緩緩平復下來情緒,“容我想想吧,你總不至于心急到立刻就要走,如今中樞萬文弼和嚴頌文倒臺,朝中必然有大動,等著這些事情都過去,母后身體也恢復些再說,好嗎?” 東方白也知道此事不能強求,今日的談論已經達到了初步的效果,便點了點頭,又陪著德妃說了會兒話,告辭離開。 等東方白離去,德妃坐在床上,目光幽幽地望著窗外。 作為最知道夏景昀本事的人之一,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 但此刻,她忍不住想到: 這也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念頭又是從哪一刻萌生的呢?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抓起錦被裹在身上,蜷著身子,縮在床頭。 在這奢華至極的寢宮之中,這一刻,她孤獨弱小得如同一個落難無依的小女孩。 —— 京城郊區,一處山中,有個獵戶的小房子。 執掌北梁繡衣局南朝分部的三星繡衣使尉遲弘坐在房中,借著天光,在紙上寫著一封絕密的信。 【南朝萬、嚴二相落,夏行權臣事,朝堂當有大動;九河王、西鳳盧、四象殷三家滅族在即,南朝地方大族人心惶惶;南帝腿傷難愈,可做文章。上述三點,如何行事,請示下?!?br> 寫完之后,他又對照著密碼暗語本,將其寫成加密之言,填在了一張紙條上,而后小心燒掉了原稿,將紙條塞進小竹筒,綁在了信鴿的腿上。 看著信鴿振翅,飛入天空,漸漸消失,尉遲弘看著中京城的方向,得意一笑。 這一局,他們毫發無傷,卻引得南朝大亂,實在是賺大了,也算是扳回了一些在軍事上的損失。 接下來,就看朝廷怎么安排了。 —— 當夏景昀從床上醒來,已經是整整一天兩夜之后。 睜開眼,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和床邊熟悉的人。 瞧見夏景昀醒來,蘇炎炎立刻激動地撲進他的懷中,而秦璃則端起了一碗加了許多名貴補藥熬制的粥,馮秀云轉頭低聲吩咐著下人準備熱水。 夏景昀微微一笑,輕輕拍著蘇炎炎的背,“好了好了,我沒事,不過你再壓著我,可能就要有事了?!?br> 蘇炎炎聞聲便如觸電般彈起,抹了把眼角,擔憂地看著他。 夏景昀緩緩撐起身子,靠在床頭,“開玩笑的,就是累了點,休息夠了就好了!” 瞧著夏景昀那蒼白的臉和憔悴的神情,蘇炎炎扭頭看著秦璃,“這幾日咱們都回樓里睡!” 秦璃臉一紅,點了點頭,夏景昀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詫異地看著蘇炎炎,我這大老遠回來,你不夾道相迎,涌泉相報也就罷了,還要聯合她們一起關門閉戶,合適嗎? “咳咳,其實,陰陽調和,方為大道?!?br> 蘇炎炎卻哼了一聲,“一肚子歪理!去跟你的草原明珠調和去吧!” 夏景昀一愣,這事兒怎么都知道了,他眼珠子一轉,虛弱道:“哎,還是好累,我再睡會兒。” 秦璃噗嗤一笑,無語道:“行了,姐姐就別嚇他了,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先去沐浴一番,臭死了!” “你就護著他吧!等他哪天抱著娃回來你就開心了!” 說著蘇炎炎恨恨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象征性地懲治了一下,便也不再說話。 夏景昀也不裝死了,喝完了粥,便去好生洗了個澡。 待洗完澡,梳好頭,換上干凈衣衫,那個翩翩佳公子又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除了瘦了些,憔悴了些,和先前沒什么兩樣。 他先去和爹娘報了個平安,而后便回到了住處,看著三個心愛的女人,“我和耶律姑娘真的沒什么,這純粹就是定西王那個老東西給我挖的坑,我這一路上都是光明正大的,跟她之間,絕對沒有什么!” 蘇炎炎哼了一聲,秦璃抬頭望天,馮秀云笑而不語,顯然都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品行很是清楚。 畢竟自己怎么淪陷的,都還記憶猶新呢! “你們這什么表情,你看,當初葉姑娘我不也沒跟她有過什么吧?我又不是種馬,還能見一個愛一個啊!” 蘇炎炎當即對秦璃和馮秀云道:“你們看,我就說吧!他果然惦記著人家!” 夏景昀:. 看著他生無可戀的樣子,馮秀云笑著道:“你們別逗他了,他眼下精力不濟,怕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小心一會兒問出些別的事情,把自己氣到?!?br> 蘇炎炎其實并不是真的計較,以她的見識怎能不明白耶律采奇的事情,不單單是男女之情,更涉及到南北兩朝的大局,沒那么簡單。 今日之言行,不過是發泄一下新婚之后便久別,又得知對方攜美同游的小小醋意罷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