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耶律石的手腕自然不是先前薛銳那等貨色能比的。 擁立景王薛繹上位的第二日,便倡議并操辦了祭祀先帝的盛大行動。 新帝帶著他,他領(lǐng)著群臣,一道祭拜先帝,一通禱告,怒斥了薛銳弒君弒父的狼心狗肺,定下了大義名分。 同時,也奠定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quán)臣地位。 接著立刻操辦登基大典,封賞群臣,論功行賞,平衡各方。 不僅先前跟從乃至直接支持薛銳的七姓之人幾乎都未得追究,同時還拿出了大量的利益,分給了諸家。 他第一個動刀的方向就是四方兵權(quán)。 因為六萬俘虜被砍掉右手大拇指導(dǎo)致了雪龍騎在實質(zhì)戰(zhàn)力上的全滅,薛家理所當(dāng)然又無可奈何地讓出了南面兵權(quán),曾經(jīng)的平北王完顏達從苦寒的北境換防到了富庶的南面,成為新任鎮(zhèn)南王,完成了完顏家的升級; 宇文云的宇文家重新掌握了兵權(quán),駐防北境,獲封平北王。 雖然比起曾經(jīng)富庶的南面差得很遠,但卻是重新得到了如今宇文家夢寐以求的兵權(quán),自然開心不已,曾經(jīng)因為從龍之功被抹去的不悅瞬間消散,堅決擁護起定西王的統(tǒng)治來。 而慕容家執(zhí)掌的東面,也被增加了一萬的定額兵員,可以慢慢恢復(fù)鷂鷹騎的建制。 以他們在這場變局中的表現(xiàn),能維持住現(xiàn)有利益就算好的,如今額外給了好處,慕容家自然也沒有話說。 但薛家也不是完全被打壓,定西王大度地在他所鎮(zhèn)守的西面讓出了包含幾個頭下軍州在內(nèi)的一大塊地盤,留給薛家慢慢補充重建雪龍騎和虎豹騎。 同時原本的鎮(zhèn)南王薛宗翰,則直接被加封一級,成了忠親王,依舊在軍中領(lǐng)兵。 這般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姿態(tài),讓薛家也說不出什么來。 至于朝堂之上,元、裴兩家,各有收獲。 兩位家主都被加了極其難得的榮職和虛銜,雖然看似無用,但文官系統(tǒng)講究的就是這個。 最關(guān)鍵的是,因為當(dāng)初對耶律石支持的不同,讓耶律石可以很理直氣壯地對元家進行了額外的照顧,悄然拉開了元、裴兩家之間的差距。 裴家因為沒有實際兵權(quán),家族的那點私兵在其余諸姓都安穩(wěn)的情況下,也折騰不出什么浪花來,無奈只能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元家身上,與其明爭暗斗,成了唯一的失意者。 而朝堂之上被裴家讓出來這些位置,則被耶律石悄然拿下,安頓給了自己人。 七姓各安其份; 景王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老實地當(dāng)起了坐皇帝; 耶律德也在悄然行動,待到大局抵定之后,慢慢嶄露頭角,給追隨耶律家的人以充足的信心; 其余如繡衣局令狐衍、中書舍人王若水這些重臣們,耶律石也都各加安撫,各自都老老實實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當(dāng)耶律石忙完了一日的政務(wù),緩緩走回了定西王府,耶律德主動地迎了上來,向他匯報起各方的情報。 耶律石默默聽完,又問了幾個問題,聊了幾句,門外便傳來一聲通稟,“王爺,繡衣令求見!” 耶律德微微皺眉,但耶律石卻十分平靜,“請到客廳。” 說完起身走出,昂首闊步,再不見半分當(dāng)初在先帝面前那份拘謹(jǐn)和佝僂。 客廳之中,大梁繡衣局繡衣令令狐衍行禮之后,不敢怠慢,直入主題,“王爺,剛剛接到了繡衣局中京分部三星急信。” 繡衣局急信分為三檔,三星為最高檔,這一點耶律石也知曉,又是來自中京,神色悄然鄭重了幾分。 “信上如何說?” 令狐衍遲疑地左右看了看,耶律石平靜道:“本王府上,絕對安全。” 令狐衍欠了欠身,但依舊低聲道:“南朝黑冰臺前首座玄狐,找到我繡衣局南朝主事尉遲弘,欲與之共謀行刺南朝皇帝之事。” 這等天大之事,卻沒有在耶律石的面上掀起絲毫波瀾,“尉遲弘如何決斷?此事如今進行到什么步驟了?” 令狐衍恭敬道:“此事雖對于我大梁百利而無一害,但事情太大,尉遲弘眼下只是努力配合,但并未全力出手,同時命人快馬親自回報,下官剛剛接到消息,立刻就來稟報王爺了。” 耶律石聞言看了他一眼,“此事對我大梁確有百利,但卻并非無害。南朝若是真的帝位更迭,或是新權(quán)臣上位,你覺得他們最快樹立威信的辦法是什么?” 令狐衍一愣,旋即面色一變,“還是王爺高見,下官差點鑄成大錯,下官這就派人告知尉遲弘,破壞此番行事。” “非也。”耶律石搖了搖頭,“梁都距離大夏太過遙遠,飛鴿也需至少兩三日,恐怕事情已成定局。更何況,若能打斷大夏復(fù)蘇之進程,令其再陷虛弱,對我大梁亦是好事。你告知尉遲弘,可以配合,但存身為要,無需勉強,成敗皆可。” “下官這就去安排。”令狐衍恭敬點頭,而后起身告辭。 待其走后,耶律德從耶律石身后的墻后走出,“父親,您將來不是還希望與南朝建寧侯合作,共謀大事嗎?此事為何還要?” 耶律石平靜道:“我與他的合作并非是唯一的出路,我更沒有理由將與他的利益放在大梁朝廷利益之上。” 他看著耶律德,“如今南朝太強了,那種朝氣蓬勃的姿態(tài),令人心悸,即使是要合作,我也更希望能與一個平等的對手合作,而不是仰人鼻息地求人施舍。” 耶律德緩緩點頭,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半死不活的南朝才是好南朝,被動防御的南朝才是好南朝,與南朝交好,并不意味著他們要替南朝解決前進路上的困難。 他們只會去幫著南朝解決那些有利于他們的困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