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諸位,可愿與我一道,反敗為勝,用姜玉虎的赫赫威名,成就我們的不世功業(yè)!” 親衛(wèi)們當即大喊著愿意,也多少帶動起了眾人的士氣,至少去往州城是個合理而清楚的決定,于是眾人快馬加鞭,朝著州城方向疾馳。 在他們身后,留下一千人收拾降兵整理軍功的姜玉虎,繼續(xù)領(lǐng)著兩千人銜尾直追! 趁他病,要他命! 來去如風,氣吞萬里如虎的小軍神打仗,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坐失良機。 雙方就這么互相追逐著,從夜色深重,追到了天光大亮,又從朝陽初升,殺到了夜色寒涼。 因為馬兒扛不住不眠不休的疾馳,所以,雙方一路打打停停,偶爾接戰(zhàn),已經(jīng)來到了雨燕州城外數(shù)十里。 東方平舉起馬鞭指著前方,鼓舞著身后眾人,“諸位,前面三十余里,就是州城了,沖過這段路,就是大勢逆轉(zhuǎn)之時!我們一道再加把勁!” 已是疲憊不堪的眾人聞言又強打一股精神,朝著前方疾馳。 整個隊伍,因為自己身體扛不住,或者因為胯下馬兒扛不住,再加上看不到前途悄然溜走當了逃兵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余人。 這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曾經(jīng)跟著東方平起事的東路邊軍精銳。 追兵的隊伍中,姜玉虎伏在馬背上,看著前方,一旁的親衛(wèi)策馬并肩,大聲道:“公子,馬上就到州城了,咱們還追嗎?” 他們也不傻,雨燕州城之中,必然還有東方平的嫡系人馬,真要追到城下,到時候形勢可就逆轉(zhuǎn)了。 姜玉虎迎著風,瞇著眼,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不見疲憊,開口道:“追到離城二十里!現(xiàn)在,加速!” 他陡然提速,帶著身后士卒沖了上去。 數(shù)里的距離轉(zhuǎn)瞬即過,東方平也猜到了二十里的生死線,因為二十里之內(nèi),他可以很容易地在獲得援兵之后追上疲憊不堪的無當軍。 所以,他的眼中亮起了希冀的光。 不止希望能夠逃出生天,更希望能夠反過來,把姜玉虎擒獲,成就驚天大逆轉(zhuǎn)! 不僅是他,他身后的死忠們,也是抱著一樣的念頭,望著眼前的那片桃林土坡。 然后,他們就瞧見了一支騎兵,穿著無當軍的軍服,從土坡的另一頭翻越而來,然后俯沖而下,朝著他們撞來! 這一刻,不止是東方平和他身后的士卒們愣了,就連在他們身后追擊的許多無當軍都愣了。 “無當軍在此!逆賊拿命來!” 一個騎將高呼著,在他身旁,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沉默地揮出了長槍。 隨著那支驟然加入戰(zhàn)場的騎兵截住東方平歸路,另一頭的無當軍也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立刻跟著大喊起來,“只誅首惡,繳械不殺!” 雙方一頭一尾,沖入了速度驟降的雨燕軍隊伍之中。 一番激戰(zhàn),東方平在幾個親衛(wèi)的死命護衛(wèi)之下,僅以身免,朝著西面逃竄。 姜玉虎看著對面那個帶著面具的身影,“去吧,這個功勞給你。” 蕭鳳山笑了笑,一抱拳,帶著一百余人,追了上去。 不為功勞,為了一份認同。 而待他離去,看著滿地的尸首,和繳械抱頭的雨燕軍,姜玉虎吐出一口疲憊的氣,悠悠道:“寂寞啊!” —— 又是一場逃亡,又是一場追殺。 東方平已經(jīng)都可以望見那“近在咫尺”的雨燕州城,卻在蕭鳳山的嚴密防守下,根本無從突圍,只能被逼得朝著西北方向繼續(xù)逃竄。 在逃亡的過程中,東方平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姜玉虎布下的這整個局。 先是想辦法將自己的主力調(diào)動到狼牙州前線,接著暗中派一些人,打著他的旗號,虛張聲勢,制造他奇襲州城的假象。 有烈陽關(guān)、鳳凰城的先例,誰都不會懷疑他有這個本事,也自然會陷入驚惶和恐懼。 而等他坐不住引兵回師,卻想不到對方真正的主力就在路上埋伏,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在和雁原州接壤的地方,布置了哨探和關(guān)卡,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不過想不明白也不用想了,眼下的緊要是擺脫身后這幫如狼似虎的追兵。 他看著左右?guī)讉€滿臉疲憊風塵的親衛(wèi),在剎那間生出的投降或者自刎算了的念頭又被磨滅,當年那般被冷落被嘲諷的境地,他也扛過來了,如今還有忠心的手下,還有在雨燕州的諸多實力和布置,他怎么能輕易認輸! 他望著北方,朝著西北方向,再跑百余里,翻過那座大山,便是北梁境內(nèi)了。 如果他暫時往北梁關(guān)山道走,遁入群山,擺脫追殺就要輕松得多了,更何況翻越國境那可不是小事,三五人還好說,身后的大部隊怕是不敢貿(mào)然進入的。 一念既定,他看著左右,“先朝延寧郡那邊的群山走,擺脫追兵之后,咱們再盡快返回。如今雖然騎兵主力輸了,但是步兵還在,還不到認輸?shù)臅r候。” 左右親衛(wèi)其實心里知道,希望已經(jīng)不大了,但是他們都已經(jīng)將這條命賣給了東方平,他說什么自己跟著做就好了,大不了就用這條命還了他的恩情。 于是眾人催動戰(zhàn)馬,朝著那邊疾馳。 —— 追殺還在繼續(xù),東方平的結(jié)局還是未知,但一場經(jīng)典的大勝已是徹底板上釘釘了。 姜玉虎沒有急于去叫開雨燕州州城的大門,因為他知道沒有東方平的人頭,光憑這一勝還不夠。 所以,他一面讓人快馬向夏云飛報信,讓對方慢慢提兵收復各地,一面在原地歇息,等著無當軍大部慢慢追上來,然后徐徐朝著州城進發(fā)。 當信使騎著快馬,在精銳騎兵的護送下,帶著這場大勝的消息去往范陽郡城下,此刻的朝廷中,朝堂諸公還在為應對先前東方平的五路入侵而爭吵不休。 爭論的核心就是,局面糜爛如斯,到底該誰來負責。 很多人都想到了那個名字,但是卻沒有人敢提出來,于是,局面就這么詭異地僵著。 中樞小院的工房中,嚴頌文看著萬文弼,“萬相,此番雨燕州局勢糜爛,狼牙州情況堪憂,秦定邦的折子催得甚急,我等應當如何應對才是啊!” 萬文弼沉吟道:“中樞自有章程,該調(diào)兵調(diào)兵,該遣將遣將,季德乃是中樞重臣,不要慌亂才是啊!” 嚴頌文聽懂了對方言語中的意思,連忙點頭,“萬相此言甚是,不過我聽聞國子監(jiān)中,有不少學子,指責建寧侯貪功失機,興安侯蹉跎畏敵,我們是不是予以駁斥?” 萬文弼擺了擺手,“民意如川,豈是堵就堵得住的。讓他們說吧,黑的成不了白的,白的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變成黑的。” 嚴頌文緩緩點頭,“還是萬相顧慮周全,我也派人去打聽一下,如果確有過分的,還是要告誡一番,朝廷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萬文弼微笑著點頭,“辛苦季德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