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過去一日多,此間熱鬧非凡,門庭若市,拜帖不斷。 但如今,連鴻臚寺的小官小吏都不大主動搭理他們了。 最氣人的是,就這樣,昨夜他們還遭了賊。 那膽大包天的賊人別的東西也不偷,就瞄著那些拜帖而去的! 想要毀掉跟他們聯(lián)絡(luò)的證據(jù)! 簡直是欺人太甚! 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兩人都知道,大梁的招式已經(jīng)出盡,不可能再有什么翻盤的可能了。 飲馬原的一場大敗,打得十萬精銳盡喪,打得鎮(zhèn)南王率眾潰逃,大梁至少要好幾年才能恢復(fù)元氣。 兵,好找,但卻不是那么好練的。 “等等!” 薛文律忽然開口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我父王見勢不妙,主動撤退,故布疑陣,想要趁機拿下姜玉虎這條大魚,從而實現(xiàn)翻盤?”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 薛文律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開始自說自話起來,“是了,姜玉虎畢竟年輕氣盛,父王或許就是看到了這一點,先行后撤,佯裝敗走,引姜玉虎入伏,最后趁他追得興起,將其拿下。若是姜玉虎被殺或者被擒,南朝再大的勝利,也都算是抹平了!” 他越說越興奮,“所以,我覺得,今日說不定還有新的軍報傳來,到時候,說不定局勢還能反轉(zhuǎn)!”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對視一眼,心都都是同一個念頭: 鎮(zhèn)南王要是有那個本事,十五萬大軍也不至于淪落到被追殺的地步。 耶律文德小聲道:“世子,我們當(dāng)下在此待著也沒什么用了,不如去向南朝太后辭行吧。” 薛文律扭頭看著他,“你不信我?” 耶律文德面露為難,元文景便幫襯道:“世子,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就算翻過來了,不也是打平嘛,我們留在這兒也沒什么用啊!” “你也不信我?” 二人:. “那我們就多等一日,等到今日軍報出來之后吧。” “不行!要等到關(guān)于姜玉虎的軍報出現(xiàn)之后才行!”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無奈地點了點頭,誰讓人家是世子,誰讓人家是正使呢,大不了這兩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dāng)個縮頭烏龜吧。 宮城之中,御花園里,德妃和夏景昀慢慢走著。 還未顯露孕像的德妃,身子看上去已經(jīng)開始愈發(fā)地豐腴動人,宮裝長裙裹得嬌軀似迎風(fēng)弱柳,合體貼身的裁剪讓她在蓮步輕移間的腰胯,好似在平湖之上投入一顆小石子,漣漪不由自主地蕩漾開去,端莊優(yōu)雅卻動人心魄。 “北疆危機解除,你的婚事,也該重新提起來了。不要讓蘇家和秦家小姐久等了。” 她的聲音依舊那么溫柔,但走在她身側(cè)稍后的夏景昀卻聽出了幾分遺憾和落寞。 那也是他的遺憾。 “一切都憑阿姊吩咐。” “你父母俱在京中,哪兒輪得到我來吩咐。” 德妃輕笑一聲,那不經(jīng)意的風(fēng)情,若是落在外人眼中,誰能相信這是那個掌權(quán)以來,殺伐果斷,利落干脆的太后娘娘。 “如今邊疆得安,雨燕州想辦法收復(fù)即可,待平定各州叛亂之后,也終于可以騰出手來整肅內(nèi)政了,之后的內(nèi)政,你有何想法?” 夏景昀道:“此事復(fù)雜,大致有些方略,還需詳細(xì)推演,結(jié)合如今朝中實際之后,再寫下交予阿姊。不過有一句話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能只顧著當(dāng)下做裱糊縫補,必須趁著這時候,將土地兼并,隱匿戶口等事徹底處理一番,將豪強兼并,利益勾連的頑疾膿瘡狠心剜出來,否則大夏國祚也不得長久。” 德妃點了點頭,“如今北疆連戰(zhàn)連捷,軍威正盛,朝中權(quán)貴也噤聲縮首,正是好時機,此事便勞你和中樞費心了。” “阿姊這話就見外了,于公于私,這都是我應(yīng)該的。” 德妃緩緩?fù)2剑み^頭,看著他。 就在夏景昀都有些招架不住那眼神之中的幽怨和柔情之事,德妃深吸一口氣,重新邁動了步子,開口道:“北梁那邊,你覺得誰去比較合適?” 話題轉(zhuǎn)開,那旖旎的氛圍也隨之消散,夏景昀開口道:“我覺得有人會鼓動我去。” “不行!” 德妃霍然轉(zhuǎn)身,神色堅決。 夏景昀微微一笑,“阿姊勿慌,我只是說他們可能會想鼓動我去,但決定權(quán)不是在您手里嘛!不過說實話,這也就是我一廂情愿,憑三寸不爛之舌,罷兩國之兵,收復(fù)一州之地,光這一項便足以名垂青史了。這種幾乎唾手可得的大功,他們或許還真不舍得讓給我呢。” “反正你不許去!”德妃態(tài)度堅決,認(rèn)真道。 夏景昀嗯了一聲,“我也就隨口一說,說起來,北梁那邊也該有反應(yīng)了吧。” —— 梁都,宮城,御書房。 北梁苦寒,更襯得梁帝的宮城之中,溫暖難得。 如今的北梁的中書舍人王若水跪在地上,神色恭敬,便聽見頭頂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起來吧。” 借著起身的動作,他才飛快地瞥了一眼這位只見過一面的梁帝。 雖然傳言猛虎成了病虎,為了位置安穩(wěn)昨日甚至都將皇子們都圈禁在了宮中,但顯然即使是病虎也不是好惹的。 一條條圣旨,將躁動的火焰精準(zhǔn)地分股摁滅; 而隨著下四姓中,實力最強的耶律家家主耶律石孤身入宮謝恩表明忠心,對皇族最為不滿的宇文家家主宇文雍突發(fā)惡疾暴斃,整個梁都連風(fēng)雪都安靜了下來。 梁帝看著王若水,淡淡開口,“你對當(dāng)前之戰(zhàn)局,可有了解?” 王若水道:“昨日倒是聽同僚們談了些,知曉了前線戰(zhàn)事不利的消息。” 畢竟也是在大夏官場歷練過的,應(yīng)付這些暗藏機鋒的問題,還是信手拈來。 梁帝點了點頭,“對此,你有何想法?” 王若水一怔,這還真給他整不會了,怎么會問這種問題,“陛下,臣.” 梁帝直接擺了擺手,“朕既收留你,便會信任你。你對南朝熟悉,如今對我大梁也有了解,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朕要切實的話,不要客套。” 王若水看著梁帝,猶豫了片刻,心里暗自一咬牙,開口道:“陛下,臣昨日曾聽同僚說起,自烈陽關(guān)往北,通往梁都的一路之上,都無天險阻隔,若是如此,恐非長久之計。” 梁帝不動聲色,“為何?一路之上雖無天險,但四野平原,我北梁鐵騎縱橫,南朝之兵安敢深入我朝腹心?” 王若水下意識地拱手,旋即立刻變成撫胸躬身,“陛下明鑒,換了旁人或許不敢,但姜玉虎確實敢。” 梁帝嘆了口氣,“姜玉虎的確為我朝心腹大患。但自古功高震主,他畢竟沒有姜青玄當(dāng)年的際遇,南朝朝廷定有猜忌,朕命人施反間計可能得逞?” 王若水搖了搖頭,“陛下可知南朝有文武雙壁之說?” 梁帝輕哂道:“時人逢迎罷了,還能當(dāng)真?我大梁亦有四駿之說呢。” 言下之意,我大梁四駿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什么南朝雙璧想來也差不太多。 但王若水再度搖頭道;“陛下切莫掉以輕心。南朝雙璧,一文一武,夏景昀在內(nèi),姜玉虎在外,姜玉虎如一桿絕世雄兵,但再好的武器也要看誰來用,在朝堂之上對他提供支持的夏景昀,才是南朝真正的關(guān)鍵。” 梁帝微微瞇眼,“說下去。” “夏景昀崛起不過一年多,如今已是朝中中樞重臣,開國侯,更是掌權(quán)太后的義弟,皇帝的舅舅,更關(guān)鍵的是,此人之智謀驚人,堪稱算無遺策,當(dāng)初東方明弒君登基,局面徹底被其掌握,但夏景昀依舊能逆天改命。他如今,外有蘇、秦兩大頂級世家支持,內(nèi)有太后皇帝信重,自身亦是功勞赫赫,盛名遠(yuǎn)揚,堪稱權(quán)柄滔天。” “更關(guān)鍵的是,他的性子完全沒有懦弱退縮的一面。陛下此番運籌帷幄,本當(dāng)決勝千里,但南朝并未慌亂,既沒有將姜玉虎調(diào)去雨燕州平叛,更是完全放權(quán)給了姜玉虎,讓其統(tǒng)攬北疆戰(zhàn)事,如此才有了我朝的敗局。這一內(nèi)一外,一文一武,牢不可破,陛下的離間之計,萬難得逞。甚至等到南朝局面稍安,或許更有大舉北伐之舉。” 梁帝看著他,“依你之見,此番該當(dāng)如何?” 王若水面露遲疑,梁帝瞇著眼,“有話便說,朕不計較你的罪責(zé)。” “依臣之見,當(dāng)遣使求和,以圖收回烈陽關(guān)。”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