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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邊聞言一臉委屈,“你這人好生沒道理,不是你說今天改價嘛,本官不顧休息跑來問你,好替你稟報太后、陛下,也好為你奔走成事,你不僅不思感激,還在此惡言相向,你你欺人太甚了吧?”
薛文律看著白云邊那委屈得跟小媳婦一樣的表情,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江湖險惡,卑鄙無恥。
他到底品性不凡,緩緩收斂情緒,“白大人,現在才剛到卯時,我們雖為使臣但還是有基本的休息之權的吧?”
白云邊一拍腦門,“怪我怪我,先前建寧侯告訴本官,你們北梁才俊多聞雞起舞,故而本官一聽見雞鳴聲便趕來了,但想來應該是本官誤會了建寧侯的意思。”
薛文律沒好氣地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登時怒目,白云邊已經陪著笑,“既然都已經起了,就讓本官賠個罪,咱們一起出去吃頓早點,然后走走吧。”
薛文律很想拒絕,但是終究不可能一直縮在驛館之中,而且人家這般相邀,一再推脫也顯得畏懼。
于是,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穿戴整齊的薛文律,叫上耶律文德和元文景,在白云邊的陪同下,一起出了驛館。
至于為什么叫上這倆,很簡單,領導都沒睡到懶覺,怎么會讓下面人休息好。
天色蒙蒙亮的中京城,已經有著不少經營早市生意的攤販在忙活了。
包子鋪從蒸籠里冒出香氣,油條在鍋里翻滾得金黃,剛捕撈上來的新鮮魚兒在水車里撲騰;
木門板的拆卸聲,裝卸貨的吆喝聲,小販的叫賣聲,一起輕輕掀起天下最繁華城池的小小一角。
眾人在一家早點鋪子中坐定,在中京城多年的掌柜雖不認識白云邊的臉,但能認得白云邊這身官服,忙不迭地親自服務,為眾人端來各式的早點。
但明顯在面對著北梁蠻子的時候,藏在必恭必敬外表下的那份不悅和鄙夷還是逃不過這些人精的眼睛。
不過對這樣的情況,薛文律等人早有預料,甚至覺得這才正常。
若是這掌柜的瞧見他們也跟見了親人一樣,他們才要慎重懷疑一下,詭計多端惹人生厭的白云邊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見不得人的花樣了。
早飯吃得很好,不說習不習慣,單就是那些平日在北梁難得一見的東西,就足夠滿足他們不遠千里走這一趟之余的小小念想。
吃過了早飯,白云邊笑著道:“這飯也吃飽了,諸位可有興趣隨本官去一個你們肯定都喜歡的好地方?”
耶律文德聞言驚訝,“現在是不是早了點?”
白云邊抬頭看了看天色,“天都快亮透了,他們應該都起了。”
“那起了歸起了,那還不得梳洗、灑掃什么的嘛?”
白云邊眨了眨困惑的眼睛,面露不解,“本官說的是去城中陛下為涂山三杰那三位天下文宗開設的講學樓,那是我大夏文華之巔,更甚于國子監,你以為本官這大早上的要帶你們去哪兒?”
你.耶律文德瞬間漲紅了臉,囁嚅道:“我我以為白白大人要帶我們去聽戲呢!”
他找著個借口,旋即言語登時流暢起來,大聲肯定道:“對對對,在下就是這般以為的,我們都很喜歡聽戲,平日在我大梁不多,正想著到貴國好好聽聽呢!”
薛文律和元文景也不想見耶律文德丟大臉,只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然后薛文律立刻順勢轉移話題,“本使久聞涂山三杰大名,亦是仰慕臨西先生已久,勞煩白大人了。”
“都是本官職責所在,應該做的。”白云邊笑了笑,“那咱們就走吧?”
一個屬吏快馬先去通傳,而眾人登上馬車,很快就在城池徹底醒來的天光中,來到了東城的一處大院。
“此間原本是一位勛貴的別院,后來被朝廷抄沒,做了一番改建,便被陛下賜給了涂山的三位老先生用作講學之所,以求圓三位傳道天下之宏愿,畢竟涂山還是遠了些,來往多有不便嘛。如今還未正式對外講學,諸位可算是第一批客人了。”
“榮幸之至!白大人有心了。”
難得得到這幾人真心實意的夸獎,白云邊一時間都有點不適應。
當薛文律等人下車,便聽見里面響起了一陣歡呼。
元文景笑著道:“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嗎?那咱們今日可趕了巧了。”
白云邊同樣笑著道:“可不是么!走吧!”
看著白云邊這毫無攻擊力的樣子,薛文律忽然心頭莫名不安起來了。
旋即又自我安慰道,這才該是兩國邦交的正常之態啊。
院門口,站著一個少年,衣著樸素而整潔,整個人在簡單中透露出一股卓然的氣質。
這種氣質,薛文律并不陌生。
就如同他,自小錦衣玉食和父母的刻意雕琢之下,能夠將華貴之態融入己身,而眼前的少年也差不多,將文華都融進了骨子里,就如一本圣賢經典,乍看平實但內蘊氣象萬千。
“這位便是三位老先生共同的關門弟子,我朝陛下的師兄,荀飛鴻。”
聽了白云邊的介紹,原本以為不過是稚童迎門的眾人登時肅然,朝著這個不出意外注定會在大夏的未來有一個顯赫位置的少年認真地行了一禮。
荀飛鴻恭敬回禮,“先生們正在練體養生,囑咐在下先領諸位貴客進院游覽,稍后自會與諸位貴客見面。”
薛文律連忙道:“小先生客氣了,我等多有叨擾。”
荀飛鴻也不多說,彬彬有禮地一讓,“諸位這邊請。”
跟著荀飛鴻走進,薛文律這感覺這才像是一場正常的出訪,前日和昨日那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破事兒啊!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白云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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