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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只有吃喝沒有玩樂的純粹酒樓,在這中京城中,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不可謂不傳奇。
薛文律站在樓前,在四周人或艷羨或驚艷或好奇或敵視的目光中,負(fù)手仰望著鳴玉樓壯觀奪目而又不庸俗的門樓。
當(dāng)從一路陪同他們而來的鴻臚寺卿口中得知這只是一個門樓而不是真正的待客之樓時,饒是他在北梁位高權(quán)重,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也不禁暗自有幾分咋舌。
“久聞南朝繁華,今日一見著實令人開眼。”
鴻臚寺卿捻須而笑,帶著幾分驕傲,“若論及風(fēng)物,我朝確是略勝貴國。”
薛文律嗯了一聲,“我大梁苦寒,有些金銀財帛,也都用于士卒軍伍之上,這類奢華確實在梁都都罕有。”
鴻臚寺卿的手一僵,神色登時變得幽怨起來,我好心好意接待你,你非要這么玩是吧?
“貴使這句話有水平,相比起來,成大人這句話就失了下乘了啊!”
白云邊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步子,在一旁悠悠響起。
他走到場中,朝著薛文律一拱手,“藏富于民,克制私欲,供養(yǎng)軍伍以彰國力,此乃正道。攀比奢華,難得長久,貴國君臣這般操行,本官佩服!”
北梁眾人既懵逼又狐疑地看著白云邊,搞不懂這位上午還來勢洶洶,氣焰滔天的南朝年輕翹楚此刻在搞什么鬼。
但是話都到這兒了,薛文律也只好頷首點頭,“白大人過譽了。”
白云邊笑著走到他身旁,看著薛文律腰間的玉佩,“如此說來,這玉佩應(yīng)該也不是本官初見時以為的希世珍寶吧?這樣,本官手中這把折扇,乃是本官府邸旁邊劉家鋪子所購,足足花了二十兩銀子,咱倆換一個,你絕對吃不了虧!”
薛文律瞠目結(jié)舌,你他娘的要臉不?
“貴使遠(yuǎn)道而來,本官奉命相迎,也是一段緣分。貴使不會拒絕吧?”
白云邊一拍腦門,“莫非這東西其實很值錢?”
薛文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身為鎮(zhèn)南王世子,又豈會因為一塊小小玉佩而糾結(jié),當(dāng)即解了下來,笑著遞給白云邊,“此物當(dāng)然不貴,只不過此乃家父所贈之物,故而慎重,不過能到白大人手上,也不算辱沒此玉。”
鴻臚寺卿正待想要提醒一下白云邊這般收受對方禮物,小心被人拿捏,但白云邊已經(jīng)一把接過,“貴使看人真準(zhǔn)!君子佩玉,本官就是以君子著稱的!”
本以為白云邊聽見了這話就會婉拒的耶律文德和元文景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薛文律倒是一臉坦然,一塊對旁人而言昂貴到難以想象的玉佩,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裝飾物罷了。
鴻臚寺卿當(dāng)即捧場,“恭喜白大人與世子殿下喜結(jié).友情,咱們里面請吧!”
白云邊一邊朝里走著,一邊把玩著玉佩,忽然道:“咦?世子殿下方才說貴國有錢都花在了軍伍士卒之上,但我記得貴國不是全民皆兵嗎?是不是最后還是自己花了?”
薛文律腳下一個踉蹌,白云邊連忙拱手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說錯話了,稍后自罰一杯。走走走,咱們先進(jìn)去。”
鴻臚寺卿強憋著笑,以至于表情都顯得有些呆滯道:“對對對,先進(jìn)去,先進(jìn)去。”
進(jìn)了鳴玉樓,以眾人的身份,自然不會去急吼吼地就去吃什么東西,而是先到了門樓二樓,欣賞起了鳴玉樓的陳列。
暖玉輕鳴,一張張被裝裱起來的書稿如同鳴玉樓走過的一個個腳印,那一個個顯赫的名字也記載了鳴玉樓的輝煌。
薛文律負(fù)手緩緩看著,笑著道:“素聞貴國夏大人詩才無雙,盛名在我大梁亦是遠(yuǎn)揚。不知在這鳴玉樓中,可有他的佳作啊?”
鴻臚寺卿心頭一跳,這北梁使臣果然是暗藏禍心,當(dāng)著白大人的面這般夸獎夏大人,這分明就是要挑撥離間啊!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保持著客套的微笑,皆在心頭想著,世子殿下這算是陽謀了,任你機智也好,狡詐也罷,都是年輕人,豈有不心高氣傲的,當(dāng)著你的面夸另一個人比你厲害,一次無所謂,兩次無所謂,多來上幾次,有幾個能忍住不生氣的。
當(dāng)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白云邊在似有轉(zhuǎn)瞬即逝的一點惱怒之后,立刻便開口道:“有的,有的,貴使這邊請。”
他走到一幅字前,“這便是高陽兄留在鳴玉樓唯一的一首詩了。”
聞言北梁三人都湊上去一看,小心思?xì)w小心思,他們對夏景昀的詩才還是很有興趣的。
耶律文德輕聲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fēng)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jié)。”
“好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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