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邊軍叛亂,自古便是令朝中震動的大事; 這個邊軍主帥還是皇子,又加上一絲奪位的微妙; 再加上北梁這個自打先帝駕崩起就籠罩在所有有識之士心頭的陰霾; 三方合力,徹底讓這些自詡鎮(zhèn)定的重臣們瞬間慌了神。 就連中樞諸公也是勃然變色,他們對帝國的情形再清楚不過,如今朝局方定,各州州牧的輪換調(diào)整,平叛之軍重新派出,一切的重心都在平叛安民,恢復(fù)統(tǒng)治秩序上。 對北疆的防備重點也是在無當軍鎮(zhèn)守的中線。 如今若是東路邊軍和北梁大軍一道反攻,朝廷哪兒有足夠的大軍來抵擋? 雨燕州若盡皆失去,從狼牙州到京城可就只有大河天險和汜水關(guān)了,而大河冬日結(jié)冰,騎兵可輕易度過. 難道僅僅依靠狼牙州那些朝廷修筑的防御工事和城池嗎? 一念及此,眾人只覺得頭頂才亮起的光又被烏云遮蓋,更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此刻殿中都是三品以上官員,大部分都是在如今的朝堂上得了好處的,誰也不愿意這番成果才剛剛到手這么失去。 一片沉默中,有人忍不住扯了扯領(lǐng)子,不知是炭火太熱,還是胸口太悶。 身為丞相,萬文弼澀聲開口,打破了壓抑的局面,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疑惑道:“不應(yīng)該啊,縱然大皇子與北梁勾結(jié),但是雨燕州除了東路邊軍,還有足足三萬的雨燕軍,還有兩座雄關(guān),他們怎么能這么就收下大半個雨燕州?” 一個武將直接開口,“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雨燕軍歸州牧節(jié)制,如今州牧都不在州” 心直口快的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在身旁人莫名的咳嗽聲中恍然大悟,旋即閉嘴不言。 大皇子得逞,是因為雨燕軍失能; 雨燕軍失能,是因為州牧不在州中; 州牧不在州中,是因為太后和建寧侯要求他們?nèi)氤?br> 所以,約等于說大皇子得逞是因為太后和建寧侯愚蠢。 幾個腦袋啊? 那武將瞬間腦門見汗,而眾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盯著地上或是靴尖。 衛(wèi)遠志忽然冷冷一哼,“說啊,怎么不說了?你是想說,就因為雨燕州州牧不在,就導(dǎo)致了大皇子得逞?若真是如此,雨燕州的治理未免也太蠢了些,少了一個人整個州就垮了?雨燕州州牧走了,不知道交待旁人代掌?雨燕州的長史、太守都是木頭樁子?若真如此,那這個州牧才叫換得好呢!” 他面現(xiàn)怒容,“分明是東方平心懷不軌,暗藏禍心,同時雨燕州上下已經(jīng)被這位亂臣賊子滲透得差不多了,才招致雨燕州局勢在頃刻之間反復(fù)。建寧侯獻策召各方州牧入朝,結(jié)果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豈能因一亂臣賊子之行,而污蔑此舉有錯?” “那個.衛(wèi).衛(wèi)大人,本將什么都沒說啊!” “你沒說,但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衛(wèi)遠志如今對自己扮演的角色充分理解透了,就像一條肆無忌憚的瘋狗,既不怕得罪任何人,出口的言語也沒有什么忌諱。 就在那將領(lǐng)連忙跪地請罪,眾臣肅穆的時候,太后卻悠悠開口,“好了。衛(wèi)卿,這此的話,你卻是說錯了。” 萬文弼率先抬頭,驚訝地看著德妃。 德妃緩緩道:“召各州州牧入朝之事,那是哀家所提,與旁人無關(guān)。如今事情過去,是非隨大家說吧。” 眾臣默默在心頭再度警醒,太后與建寧侯之間的關(guān)系,依舊牢不可破,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去試圖挑動。 “為今之計,還是要將目光放在如何應(yīng)對有可能從雨燕州溢出來的大軍身上。守備國土平安,平息逆賊之叛,才是重中之重。” 萬文弼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挑動的一般,渾若無事地將話題拉回了正題,不得不說這位歷經(jīng)宦海浮沉的老臣手段還是極為不俗。 楊維光身為副相,很老實地踐行了當年萬文弼的策略,并沒有唱什么反調(diào),而是順著他的話開口道:“不錯,雨燕州之地盛產(chǎn)騎兵,河北之地沃野千里,大河又即將結(jié)冰,若不能將其阻攔,或許這好不容易有了幾分安定氣象的天下就又要大亂起來了。” “楊相之言甚是!當下之局面雖然看似還遠在雨燕,已經(jīng)到了極其危險之境地!” 一個勛貴老臣,也是軍中宿將沉聲開口,“我大夏騎軍,向來以無當軍為首,無當軍也是唯一能與北梁騎軍正面相抗而穩(wěn)勝的。在無當軍以外,就數(shù)武威州的涼州騎和雨燕州的雨燕鐵騎最為強大,堪堪能與北梁騎兵相抗衡,他們也是拱衛(wèi)北疆西線和東線的主要力量。如今雨燕鐵騎倒戈向內(nèi),無當軍和涼州騎都不敢擅離,一時間從哪兒找得到這么多的軍伍相抗?” 楊維光暗罵一聲去你娘的楊相所言甚是,但對方的確是順著他的話說的,他也不好反駁,只得生著悶氣。 接著便又有人開口道:“是啊,在越過了雨燕州幾道險關(guān)的阻隔之后,河北之地幾乎是無險可守,若是大皇子引兵突襲,再有北梁臂助,恐怕兵臨汜水關(guān)之日不遠了啊!” “的確,而此番對方的騎兵不管是論量還是論,可不像先前的呂蕭二賊那般好對付了!” “要不咱們趕緊去請小軍神回來吧!” “最關(guān)鍵的是,咱們一時間,從哪兒去找那么多平叛之兵啊!若是抽調(diào)各州鎮(zhèn)壓賊匪的兵馬,也恐壞了大局啊!” “東路軍至少有五萬人,若是雨燕軍再被收服,光是這兩支就有八萬人了,再征調(diào)民夫,湊個十萬大軍輕而易舉,更何況這背后還有北梁那如狼似虎的軍隊啊!” 眾人越說越是惆悵,一股頹喪的氛圍在殿中漸漸蔓延。 身旁炭火雖熱,但心卻是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帶著幾分森寒的憤怒響起,“聽諸位的意思,我們不妨直接向那位逆賊遞了降表,將這皇位讓給他來坐?” 眾人看著寒聲開口的夏景昀,登時悚然一驚。 萬文弼連忙跪下,“太后、陛下,群臣只是在分析事端,絕無這般想法!” 眾臣也紛紛跪地請罪,德妃笑了笑,“諸卿勿憂,哀家自然知道你們的心意,都起來吧。” 說完她又佯怒地看著夏景昀,“夏愛卿,有話就直說,如此誹謗群臣,可不對啊!” 夏景昀拱了拱手,“諸位同僚,本官一時情急,還請諸位見諒勿怪才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