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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下人們在屋舍廊道之間穿梭,做著晚宴前的各種準(zhǔn)備。
那井然有序,禮數(shù)周全的樣子,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剛剛搬進(jìn)來,甚至說都還沒搬進(jìn)來的府邸。
畢竟夏景昀昨夜都還住在江安侯府。
夏景昀默默看著眼前的情況,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默默付出又從來都不爭不搶的馮秀云,想想自己這些日子練劍的次數(shù)似乎沒有涂胭脂的次數(shù)多,心頭悄然多了幾分歉疚。
夏家眾人在院中走著,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既開心兒子們都有了出息,光宗耀祖,又不能免俗地因為身處這樣的豪奢府邸,看著仆從如云的場景,生出幾分愉悅。
加之又被人精似的眾人,不時恰到好處地吹捧幾句,如同不輕不重地?fù)显诎W癢肉上,那叫一個笑逐顏開。
而蘇老相公則和趙老莊主等人也一起漫步府中,看著四周井井有條的樣子,微微頷首。
趙老莊主笑著道:“畢竟馮姑娘是宮里出來的,又是太后當(dāng)初的貼身女官,規(guī)矩自然是嚴(yán)的。”
蘇老相公緩緩道:“權(quán)也好,貴也好,需要底蘊(yùn)沉淀,太后娘娘這個人選得不錯。”
“等炎炎丫頭和秦家丫頭嫁過來,再配上點仆人,這底蘊(yùn)不就更厚了?”
蘇老相公扭頭看著笑容調(diào)侃的趙老莊主,“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趙老莊主半點不怕,“安國公好大的威風(fēng),可惜人家也是國公孫女啊,你難道還能壓人一頭,讓人家做妾?”
蘇老相公沉默了片刻,知道老友這是在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
以今時今日蘇秦兩家之實力對比,蘇家嫡女不可能壓著秦家嫡女做妾。
你說你蘇炎炎認(rèn)識夏景昀定情在先,人家秦家也有話說啊,誰讓你當(dāng)初還提什么條件,要等什么人家科舉得中,秦家可是在春闈之前就主動給了準(zhǔn)話的了。
同時,以今時今日夏景昀的身份地位,他是完全有能力扛得住蘇秦兩家的壓力,或者說蘇家和秦家都不可能放棄這個跟他聯(lián)姻的機(jī)會,更何況雙方年輕人之間本身就有著男女情誼。
“隨他們?nèi)グ桑 ?br>
蘇老相公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只能甩出這么一句。
趙老莊主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府中其余人也都有著各自的事情和感慨,不過這些都是開宴前的小心思,當(dāng)張大志、邢師古、衛(wèi)遠(yuǎn)志先后抵達(dá),當(dāng)云老爺子和蘇師道連袂而至,這場名義上的小范圍接風(fēng)宴,實則算是整個太后陛下麾下核心勢力大聯(lián)合的晚宴便正式開始了。
上首設(shè)了三張案幾,云老爺子居中而坐,蘇老相公和秦老家主兩個國公分居左右。
夏景昀身為此間主人,謙遜地坐在了右手第二位,右手第一位他讓給了自己的先生蘇師道。
而將更尊貴的左手第一位,則是留給了趙老莊主。
而后衛(wèi)遠(yuǎn)志、李天風(fēng)、蘇元尚、邢師古、白云邊、夏云飛等人各自落座。
原本夏家?guī)兹艘彩且獏⒓拥模木瓣澜o他們安排的位置也很靠前,但興致勃勃朝著堂中走去的夏恒志和夏明雄卻被夏李氏攔了下來,“別去給孩子們添亂。”
說完,她便主動拉著蘇炎炎和秦璃、葉紅鸞、馮秀云、謝胭脂等人到偏廳,在同樣提前擺好的宴席中坐下。
夏恒志和夏明雄兩兄弟仔細(xì)看了看堂中,也登時反應(yīng)過來,沒讓兒子為難,吆喝著云老爺子的貼身老仆、陳富貴、呂一等沒有官身的人,去了在偏廳坐下。
正廳之中,算是如今朝堂之中最核心的一股力量,眾人雖名義上以蘇老相公為首,但實際上卻是以夏景昀為紐帶,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
這是他們之中許多人的第一次見面,但在座的人精們都知道這一場聚會意味著什么。
對于每一個能夠列坐其中的人,具體又意味著什么。
朋黨,從來是一個逃避不了的話題。
如今,他們也無需避諱,只需在同一個理想的牽引下,齊心協(xié)力。
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吃著喝著,極其友好地互相敬酒,交流著一些趣事風(fēng)雅。
沒有人主動提起什么,但一切都已經(jīng)在悄然間完成。
夏景昀在向云老爺子等諸位長輩敬了酒之后,端著酒盞來到了張大志面前,“老哥,這一次,受苦了。”
本就覺得置身此間受寵若驚的張大志連忙站起,“侯爺,您客氣了。”
夏景昀笑著道:“老哥,既然今日請了你來,你就無需與我見外,之前咱們怎么相處,今后還怎么相處便是。將作監(jiān)我準(zhǔn)備全部讓你來管,還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監(jiān)督著辦,能行嗎?”
張大志胸中激蕩著熱血,立刻道:“侯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還叫侯爺?”
“老弟放心!嘿嘿!”
舉杯和張大志干了一碗酒,夏景昀又端著酒盞來到了白云邊的面前,笑著道:“樂仙兄,消氣了沒?”
白云邊輕哼一聲,“你當(dāng)本公子跟你一般氣量狹小不成?”
夏景昀笑了笑,“那喝一杯?”
白云邊扭頭看著他,“干喝啊?”
夏景昀眨了眨眼,“那我去請些歌女來為白公子助助興?”
白云邊倒是覺得不錯,但想來葉紅鸞并不這么覺得,所以后腰和耳朵隱隱作痛的他立刻收斂神色,
“你助興就只會想女人嗎?不知道比如寫個詩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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