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夏皇帝東方白在靳忠和商至誠的親自護衛下,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中,一個身形比東方白大出一圈的男孩原本正和幾個小黃門把玩著些木刀木棍,瞧見東方白進來,院子里瞬間跪了一地,只有那個男孩傲然站著,默默別過頭去。
禁閉也磨平了他的蠻橫與傲骨,比如一開始,會有咒罵,后來會吐口口水,再往后,至少也是一聲冷哼。
今日,便已只是沉默。
東方白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靳忠連忙拿袖子掃干凈了石凳。
東方白坐下,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七弟,選一處地方吧。”
那張攤開的紙上,畫著整個中京城的地形圖,東方泰只要選擇一個地方,東方白就會賜給他一座府邸,配好養育他成長之人、玩伴、婢女、銀錢等等,這是東方白對他的承諾。
但這個說法連續提出兩日了,東方泰從未領情,這第三次也不例外。
他依舊扭頭望天,一言不發。
“七弟,何必呢!你是東方氏的血脈,你的母妃以及英國公一脈不該成為你的負擔。更何況,呂如松參與弒殺父皇,大逆不道,你的母妃逢迎太子,暗通款曲,穢亂宮闈,這些都該是你摒棄他們的理由,而不是你用來懲治自己,與朕對抗的原因。”
興許是那個“朕”字刺激了東方泰,又或許是言語之中對他母妃和母族的不敬,讓東方泰有些破防,他憤然扭頭,目光兇惡地瞪著這個曾經被自己騎在身下胖揍的“小弟”。
東方白緩緩收起地圖,放入懷中,“明日朕還會再來最后一次,你好生思量清楚。”
邁步走到門口,他忽然停步,扭頭看著東方泰,“哦,忘了跟你說,逆賊呂如松帶兵進攻汜水關,已經兵敗被擒,明日就將押回中京受刑。”
說完,他邁步離去,留下如遭雷擊,惟一希望破滅的東方泰愣在原地。
——
長樂宮中,迎來了一個不常見的訪客。
“姐姐可不常來哀家這兒呢!”
處理完了一些政務,德妃回了長樂宮,見到了等候了一陣的成王妃,微笑著溫柔地打起招呼。
成王妃聽懂了其中之意,連忙站起身來,鄭重行了一禮,“妾身還未拜見太后娘娘,恭喜太后娘娘!”
德妃笑著將她扶起,“你我姐妹之間,無需如此客套。”
禮節走完,成王妃自知德妃愿意見她并且愿意給她好臉就是在給她機會,便也不敢磨嘰,主動開口道:“太后明鑒,今日妾身夫君被人蠱惑,試圖在朝政大事之上亂出主意,幸得太后娘娘和陛下英明,沒有讓他危及朝政大事,回府之后,他嚇得都病了一場,妾身便主動入宮,想與太后娘娘解釋幾句,求得娘娘寬宥。”
德妃的臉上帶著依舊不變的微笑,“哦?還有這等事情,我還當成王只是想為國建言呢!”
成王妃當即擺手,“娘娘想必也知道,妾身夫君一直就是個逍遙王爺,對大位從無半分貪念,但是眼下這也幾十歲的人了,沒想到竟然被萊陽侯一頓蠱惑,說什么這一輩子眼看就要過去了,如今身為皇叔,天時地利人和皆有,不嘗嘗大權在握的滋味,豈不是妄活一生。他居然就信了!”
成王妃面容轉冷,哼了一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這朝堂的水,是他那種蠢人能去摻和的嗎?好生侍奉陛下,做一個宗室長輩,享受一下出生在東方皇族帶給他的榮華富貴就夠了嘛!”
萊陽侯.德妃默默記下這個名字,看著很是識趣的成王妃,“姐姐言重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成王身為宗室長輩,又是親王,朝堂大事本就有建言獻策的本分,說對說錯,都無關緊要的。”
成王妃暗自松了口氣,便聽見德妃接著道:“不過姐姐今日既然入宮來了,哀家倒是確有一件小事想勞煩姐姐。”
成王妃心頭一嘆,知道太后這等心性果然不是她三言兩語可以打發的,很顯然,這是一場交換。
她幫她做了這件事,她替她饒了那樁罪。
“娘娘盡管吩咐。”
德妃緩緩道:“今日得知呂如松被擒的消息,按理應當告知淑妃,但是你也知道,哀家與她多有不睦,若是哀家去告知她,只恐刺激得她如今本就脆弱的心性徹底崩了,屆時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聲須不好聽。姐姐與她亦是舊識,可愿為哀家代勞一番?”
成王妃看著德妃那張典雅美麗的臉,和臉上的微笑,在心頭升起一聲嘆息,一個后宮婦人都是這等果決狠辣心性,自己夫君那點本事,還是趁早算了吧!
她沒有猶豫,站起身來,“愿為娘娘效勞。”
氣場這個詞語雖然眼下并沒有被發明,但許多人在心里都會有這樣的玄妙感受。
當成王妃站在昭陽宮前,就在心頭感受到了所謂氣場的存在。
按照規制,長樂宮和昭陽宮都是一品及超品的后妃居所;
榮升太后的德妃并未對長樂宮大動干戈,所以,看著陳設,兩宮也差不多,甚至昭陽宮還更為奢華不少。
但對比起長樂宮中的欣欣向榮和一片祥和,如今的昭陽宮卻仿佛籠罩在一片低垂的陰云之下,置身其中便讓人在心頭覺得壓抑又晦暗。
曾經艷光四射,美艷動人的淑妃,如今雖然依舊頑固而執拗地穿著曾經那些鮮艷的衣服,畫著精致的妝容,挽起華貴的發飾,但這朵嬌花所透出的感覺,不再是春日盛放的榮光,而是即將凌霜,強撐著不謝的倔強。
瞧見成王妃這個事變之后來此拜訪的第一人,淑妃沒有貿然起身,而是充滿防備和警惕地盯著對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