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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敬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這邊的兩個朝堂門面。
衛遠志和王若水也有些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雖然對方說得客氣,什么家有大事,閉門謝客,還請恕罪之類的,但對于他們這個地位的人來說,登門求見而不得入,那就是很不客氣的拒絕。
公孫敬難掩焦慮,眉頭緊皺,“你們二位聯手登門,竟然連府門都進不去,這可如何是好?”
衛遠志哼了一聲,“要我說,直接我們上書陛下便是,春闈在即,朝廷不能錯過英才,只要像個像模像樣的借口,讓陛下準允高陽出來參加春闈,再請德妃娘娘從旁求情,以陛下對高陽之賞識,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吧?”
王若水聽了也有些意動,連聲附和,“不錯,我代理禮部尚書,提出此議名正言順。”
就在連公孫敬聽完都有些蠢蠢欲動的時候,蘇元尚卻搖頭說出了反對的意見,“二位大人此舉,若是換做旁的事情,或許可行,但此番多半會徒勞無功。”
衛遠志看著這位在夏景昀離開之前指定的侯府掌事者,也知道蘇元尚曾經的身份,做過州牧的他心頭自然微有些不服,挑了挑眉,“哦?”
蘇元尚自然對衛遠志的心思洞若觀火,開口道:“若是平日,二位尚書大人為一個學子求情,陛下本著勸學勸進的心思,的確多半會同意,而且朝堂諸公也不至于有什么反對之意。但問題是,此次之事,根源是秦家嫡長子遇刺身亡,而后秦家老家主入宮泣血覲見,陛下下令三司會審,公子又因為那句口供,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涉及大族、命案、陛下親旨,如果就這么將公子放出來,陛下旨意的威嚴何在?”
王若水并沒有衛遠志那般久居上位,眼下的心態要平和得多,順著蘇元尚的話道:“那蘇先生覺得,要如何解開此局?”
蘇元尚道:“很簡單,要想公子出來參加春闈,要么將案子在春闈之前審結,還公子清白,他自可出獄參考。”
王若水扯了扯嘴角,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之中帶上太多嘲諷,“這倒是有點過于樂觀了。”
“的確。就算案子真的那么容易審理清楚,刑部的人也會想盡辦法拖延的,這是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如果英國公連這點都想不到,也不配坐上牌桌了。”
蘇元尚也沒有反駁,“那就剩下最后一條路了,那就是讓秦家自己上書為公子求情。”
衛遠志哼了一聲,“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嘛!我等今日前去不正為了此事?”
蘇元尚平靜道:“秦家不愿意見二位也很簡單,這么大的事情,也知道二位為何而去,怎么見得了,見到了之后又該如何拒絕?總不能架這么大的勢,秦老家主頭都磕破了,我們走一趟就解決了吧?”
衛遠志這時候倒也沒再糾結情緒,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秦家什么地位,皇后、太后出過好幾位,以前年節陛下都要登門道賀,這嫡長子被殺的大事下,我們二人這身份的確也有些不夠看了。”
王若水眉頭緊皺,“那早知如此,我們今日為何還要去自取其辱?”
蘇元尚搖了搖頭,“這并非無用之事。先前我與高陽的推演中,已有共識,我們要不斷地派人,分量要一次比一次強,在情感和利益兩個層面不斷給秦家施壓,然后再出讓一部分好處,換取秦家主動上書,讓公子出來參加春闈。今日二位大人以一部尚書之尊聯袂登門被拒,秦家難道會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明日我們再請別人,后日再請分量更重之人,秦家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吧?”
衛遠志擰著眉頭,“但問題的關鍵是我們還能請動誰?”
公孫敬也一臉的為難,“總不能說讓娘娘親自去求吧?”
蘇元尚沉聲開口,看著眾人,“若是到了最后秦家仍舊不松口,或許就只能讓娘娘出面了。”
他看著神色凝重的眾人,強笑著安慰道:“事情也沒那么糟糕,畢竟我們并不是真兇,做很多事情的底氣也要足一些,再加上京兆府從旁助力,黑冰臺的暗中幫助,只要情況一日日明朗起來,相信整個事情的難度也會慢慢降低的。”
王若水嘆了口氣,“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如今已是二月初三了,春闈只有半個月了。”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地沉默著。
蘇元尚無聲地搓著手指,其實在德妃之外,還有真正的最后一步,不過,那一步,就連高陽他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
再等等看吧。
——
聲名在外,讓無數達官顯貴一提起來就膽戰心驚的黑冰臺內部的陳設并不奢華,整個的色調都呈現出一種暗啞的肅穆,門窗大多緊閉,一個個穿著黑衣或者灰衣的黑冰臺探子四處走著,不聞人語響,只有腳步聲。
無怪乎大家都帶著幾分恐懼幾分厭惡地將這些探子稱作老鼠。
在黑冰臺的深處,被層層辦公區、功能區守衛在中央的,就是黑冰臺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大牢。
只是靠近,就可以聞到空氣中經久不散的淡淡血腥味道,大牢之內就更不用說了。
整個牢獄分為兩大部分,前面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刑訊室,那厚重瘆人的血腥味道就是從那里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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