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成王誠惶誠恐地搭著半邊屁股,崇寧帝見狀皺了皺眉,“你我嫡親兄弟,這般拘束干什么?” 成王這才稍稍放松了些。 “你看看朕這萬寶樓如何?” “光這一處偏殿,便讓臣弟大開眼界,皇兄之文治武功,實在是令臣弟仰望,也必將為后世所瞻仰。” “哈哈哈哈!”崇寧帝開心一笑,“待這萬寶樓主樓完工,屆時那才叫壯觀。朕御極二十多年,殫精竭慮,亦當為萬世表率,這萬寶樓之寶,非是尋常珍寶之寶,而是一個帝王應(yīng)有的寶藏之寶,有四方蠻夷進貢臣服的文書,有下文人歌功頌德的佳作,有四海升平,海晏河清的祥瑞。這才是萬寶樓的真冢” 成王連連點頭,夸贊著皇兄真厲害。 “但是。”崇寧帝語氣一轉(zhuǎn),“修筑如此浩大的工程,耗費甚巨,朕又不愿壓榨民力,只能從內(nèi)庫之中盡量往外擠,如今已是艱難。你我兄弟,你有何辦法?” 成王登時明白了過來,難怪方才那位老皇叔額頭見汗,他立刻道:“臣弟今日回去便清查家底,只留夠一家老必要所需,將其余的銀錢盡數(shù)給皇兄送來!” 但他旋即苦著臉,“但皇兄也知道臣弟素來本分,并非什么豪奢王爺,這家底估計也不多,屆時還請皇兄莫要怪罪。” 崇寧帝緩緩道:“你這話得,朕又不是那敲骨吸髓之人,難不成還要讓你將自己家業(yè)全部獻出來嗎?既然你日子拮據(jù),那便不必了。” 成王心頭一跳,連忙道:“臣弟雖不富裕,但為皇兄分憂亦是理所應(yīng)當之事。”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起昨日回來,自己王妃所的事情,聲道:“皇兄,臣昨日聽聞了一個消息,不知皇兄可曾聽過京中有一家珠寶字號名喚石頭記?” 崇寧帝皺了皺眉,緩緩搖頭。 “搓乃京中最大的珠寶字號,以大夏東南之珍寶起家,如今整個大夏東南方向的玉石珠寶,幾乎都被其操縱,其余方向的生意也多有涉足。其中珍貴者,不乏數(shù)千兩乃至數(shù)萬兩之極品。” 崇寧帝冷哼一聲,“朕修萬寶樓,彰顯文治武功,總不至于與商人爭利,強擄私家之財。” 成王輕聲道:“此乃禮部尚書石定忠家中產(chǎn)業(yè),他與其弟,一在京中,一在廣陵,兄弟齊心,將這石頭記做大了,據(jù)每年光是分紅就能拿到十幾萬兩呢!” “多少?”崇寧帝猛地一驚。 —— “這是一個死局。” 夏景昀輕輕摩挲著指腹的棋子,“石定忠要想脫困,基于對陛下的了解,再加上他投靠了英國公,靠著勛貴們的指點,他只要不傻,肯定會想到花錢買平安。但是他愿意散盡家財嗎?或者就算他愿意,他敢嗎?你一個禮部尚書,從家里掏出來幾十萬兩,這不找死嗎?” 蘇元尚點頭接話,“所以,他就只能出一個不多不少的數(shù)額,既能讓陛下滿意,又能營造一個我雖然有點貪,但是我已經(jīng)散盡家財,求求陛下饒過我這一回的假象。” “但是,當陛下知道了真相,曾經(jīng)對他有多寬宏或者滿意,如今就會對他有多憎恨。” 夏景昀將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一聲清脆的響聲,“君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瞞,這就是他石定忠的催命符!” —— 萬寶樓里,看著自己弟弟一臉認真地點頭確認,崇寧帝的心頭瞬間升起各種復(fù)雜的心緒,然后轉(zhuǎn)瞬之間,化作了滔憤怒,在這憤怒之中,又還潛藏著一絲屈辱。 他先前對那五萬兩有多滿意,此刻他就有多憤怒,多屈辱! 想他一個富有四海的帝王,富有的臣子如打發(fā)叫花子般,隨便扔出一點家財,就讓他赦免了對方的大罪,還為此開心不已。 自己背負著下罵名,還在那兒洋洋自得地為自己會當家,知大做分析做辯解。 而那臣子呢,不僅半點不心疼,或許正在府中偷偷笑著自己這個皇帝是個好糊弄的傻子!自己隨便扔出點肉,就像條狗一樣哈哈地搖著尾巴了! 這算什么?如果這都不算欺君,那什么算欺君! 當崇寧帝陰冷的目光掃向一旁的高益,陪伴在他身邊二十余年的大太監(jiān)忽然身子一寒,只感覺頭頂上像是懸了一柄劍,隨時打算將自己滅口。 他連忙欠了欠身,以示自己的忠誠和恭順。 崇寧帝忽然想起此間還有外人,連忙強行鎮(zhèn)定下來,“竟有此事,倒是有些令人吃驚了。行,時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替朕招呼一下諸宗室,朕忽然想起還有些緊急公務(wù),去御書房處置一番。” 成王心頭一松,這一關(guān)終于是過了,連忙答應(yīng)。 崇寧帝領(lǐng)著高益朝外走去,走到無人處,他幾乎是咬著牙吩咐道:“召中樞大臣,到御書房見朕。” 高益全程旁聽了整個過程,心里知道今定是要出大事了,連忙吩咐下去。 “玄狐呢,讓他也查一下石家最近兩日有無違法亂紀之行,然后立刻進宮。” 崇寧帝殺氣騰騰地走向了御書房。 —— 江安侯府,蘇元尚皺眉看著桌面上的棋局,“你的下法還真是奇詭多變,令人耳目一新,防不勝防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