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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雖然百花枯敗,但也有寒梅傲放,再加上占地寬廣,對于這些深居宮中的嬪妃而言,算是個散心的難得的好去處。
德妃在袁嬤嬤的陪伴下,領著兩個宮女,緩緩走著。
宮外的流言蜚語雖然傳不到她的耳朵里,但聰明的頭腦讓她能夠想象到可能出現的那些風波,并且意識到當這個消息傳開,有些人一定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德妃忍不住想起了昨日夏景昀入宮問起此事的時候,她故意隱瞞沒說,希望他得知這個消息,不要責怪自己才好。
他已經夠累的了,也幫了自己夠多了,說起來自己還曾想著等他來了京城好好照看他,沒想到卻成了事事都要仰仗他,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煩。
“喲!這不是德妃娘娘嘛!”
前方響起一聲妖艷又故作夸張的聲音,不用說,敢在如今后宮跟德妃這么說話的,也就那一位了。
果然,淑妃扭著腰胯走了過來,德妃聞言卻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淑妃仿佛想起了什么,恨恨低頭,敷衍地行了一禮,“臣妾見過德妃娘娘。”
后宮自有尊卑,德妃身為代掌鳳印的超品皇貴妃,太后皇后皆已故去之后,六宮嬪妃見她皆需行禮問安,即使淑妃這個家世顯赫的貴妃也不例外。
身后兩名宮女挺直了腰板,為主子的威風自豪。
但德妃卻心頭凝重,往日淑妃為了不給她行禮都是躲著走,今日主動上前,自然會有一番說法。
于是她淡淡說了一句免禮,便要邁步走開。
可正如她所想,淑妃此來,就是為了嘲諷她來的,怎么可能這么輕松放過。
“德妃娘娘這么著急,是要去哪兒?去求陛下幫你說服那三位老先生嗎?”
德妃此時再走就是落荒而逃了,于是干脆停步,“本宮行事,需要向你請示?”
“哎呀,德妃姐姐這可是冤枉妹妹了!”
淑妃一臉綠茶樣,撫著規模壯觀的胸口,“妹妹聽聞,如今京中處處都在傳,姐姐不自量力,想要去請涂山三杰當膠東郡王的老師,誰知道被三位老先生嫌棄得厲害,接連派了三次人,連面都沒見著,士林之中正傳為笑柄,妹妹這是怕姐姐想不開,更怕膠東郡王想不開,這不趕緊過來安慰一下姐姐嘛!”
德妃平靜地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如此,我倒是要謝謝你了?”
“都是姐妹,應該的嘛!”淑妃笑著道:“只可惜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妹妹念及姐妹情分,想請家父幫忙阻攔,可惜遲了一步,消息還是傳開了,再想讓人阻攔也來不及了。姐姐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丟個大臉,從此膠東郡王都會被讀書人看不起,也請不到什么名師大儒而已,不妨事的。”
所謂主辱臣死,兩個宮女低著頭,目光都有些憤憤。
但德妃知道,這種言語交鋒,自己越激動就越落了下成,于是淡淡一笑,“伱放心,你都活得好好的,我代掌鳳印,統率六宮,有什么理由不開心過好每一天呢?”
淑妃神色一滯,沒想到德妃這樣都不動怒,一氣之下,父親的教導也被拋諸腦后,冷笑道:“姐姐放心,家父已經找了人,去涂山走一遭,想我那紹兒如今也快到了該尋名師的時候了,那涂山三杰學問不錯,關鍵是眼光好,知道什么人值得教,什么人不值得交,屆時紹兒拜師之時,一定給姐姐發張請帖,姐姐一定要來哦!”
德妃聽見這歹毒的計劃,心頭也是一驚,如果這三位當中某人真的成了臨江郡王的老師,這兩相對比,聲望上,恐怕瞬間差出天壤之別。
這天下終究是皇權與士大夫共治的,彘兒在士林之中的聲望跌落如此,未來還如何發展!
這一刻,她雖然還能維持住臉色不變,但心卻是實打實地亂了,以至于一時都沒有想到合適的言語來反擊,讓淑妃身后的兩名宮女都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嗤笑聲。
袁嬤嬤冷眼一瞪,寒聲道:“不懂尊卑,該打!”
德妃身后的宮女正憋著一股火,聞言就要上前掌嘴,淑妃立刻護在她的手下身前,“怎么?氣急敗壞就要動手?”
不遠處,一些遠遠駐足看戲,不敢靠近的嬪妃睜大雙眼,看著這后宮之中難得的談資。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個聲音忽然遠遠響起。
“德妃娘娘,您在這兒啊!把老奴一頓好找啊!淑妃娘娘也在,老奴給二位請安了。”
德妃、淑妃盡皆回頭,瞧見來人,齊齊親切開口,“高公公免禮。”
德妃擠出幾分勉強的笑容,“高公公,尋本宮何事?”
高益不著痕跡地看了淑妃一眼,而后沖德妃笑著道:“老奴恭喜德妃娘娘。方才涂山來信,三位大儒感念德妃娘娘仁厚之德,及膠東郡王向學之心,決定于正月十八,于國子監舉辦迎春宴,招收嫡傳弟子五人,不論王侯將相、販夫走卒,未及冠者皆可報名。這三位可是多少年未曾收過弟子了,當初陛下親自去請都無果,如今消息傳來,陛下都夸您,為天下讀書人辦了件大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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