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管這幫北梁人先前將這個鴨子的價格抬到了一百文也好，兩百文也罷，甚至哪怕一兩銀子一只也行，但他們走了，沒有這種冤大頭抬價，這鴨子，它就只值四十文一只！不要再抱著什么一兩百文的價格做什么美夢了。”

    　　“其次，你現在手上保守估計有二十萬只鴨子，這么多鴨子，你養得了嗎？秦家控制了整個中京絕大部分市場不假，但你們是做分銷的，養殖的話你們沒有那個條件，勉強養殖難道是沒有成本的嗎？這么多鴨子聚在一起，稍不注意起個鴨瘟，一出事就是幾千幾萬的死，你到時候不更是血本無歸？”

    　　“最后，就算你想通了，但是不想賣給我，但你覺得你能賣給誰？這京畿的各家又有誰會買？你巧取豪奪，在外面市價一百五十文一只的時候，你仗著秦家的威風，用六七十文一兩的價格強買了來，你現在又拉得下那個臉皮去賣回去嗎？你真當大家都是泥人沒火氣？還是你秦家的臉面就這么廉價？”

    　　秦玉文沉默了。

    　　他被夏景昀服了。

    　　的確，他現在手上的這些鴨子，還真是個麻煩事。

    　　中京城每就只能消耗那么幾千只鴨子，如果不賣就只能養著，養著就有成本不，還很可能出事，他雖沒養過家禽，但昨夜也聽手下人過，最怕出瘟，一死就是一連片。

    　　但是夏景昀此刻以二十文錢收，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左右不過是兩三萬兩的本錢，全部扔了不要又如何？

    　　他堂堂錢公子，非要為了這點散碎銀子壞了自己的面子嗎？

    　　就在他一番思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夏景昀又開口了。

    　　“秦兄，我再與你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吧，你知道你真正的難題是什么嗎？”

    

　　秦玉文看著他。

    　　“你因為與我的個人意氣之爭，出手對付我這個看似在財力和經商之事上毫無底蘊的嘍啰，在這時候，你是沒問題的，身為秦家繼承人這是你該有的霸道和特權。”

    　　“但是當我干凈利落地化解了你的攻勢，展露出了不遜色于你的經商本事之后，你并沒有消停，在令妹在我們之間搭設了和談的臺階之后，你依然被憤怒蒙蔽了頭腦，再次出手對付我，這時候，你就有些失去一個合格商人應該有的理智和判斷了。相信看到秦家繼承人這樣的行為，你們秦家的家主和族老恐怕不會很開心吧？”

    　　“你第二次出手，跟我斗了這么久，損失怎么也得有五六萬兩銀子吧？這樣一筆巨款，你還沒能最終取得勝利，你你們的族老會怎么看著你？會不會覺得你志大才疏，軟弱無能？你該不會以為你這下一任家主是板上釘釘的吧？”

    　　“最后，這個鴨子的事情，你又搭進去了兩三萬兩。若是你氣急敗壞，直接不管不顧，爛攤子直接扔了，你是快意了，你他們會怎么看你？”

    　　夏景昀一句句地扎著心，然后道：“但是，你把鴨子賣了，尤其是賣給我，這當中的意味就不一樣了。”

    　　“這意味著，你在經歷了挫折之后，已經成熟了，開始懂得低頭，懂得哪怕輸紅了眼，但只要能夠挽回損失也能夠理智判斷了，哪怕對面是我這個罪魁禍首，是你認為不共戴的仇人。這一份品質，對其余家族而言或許沒什么，但對一個商人世家有多么重要，無需我多吧？”

    　　“有了這個，或許你還能因禍得福。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我花六十文，四十文來買你的鴨子，都不如這二十文來得有價值，你舍棄這點錢，贏得的是他們對你心性成長的褒獎和贊許，是對你秦家繼承人之位的鞏固。”

    　　“所以，秦兄，好好考慮一下吧。”

    　　夏景昀完就不再開口，笑著拿起桌上一個沒吃的饅頭，慢慢嚼了起來。

    　　秦玉文沉默地想了一陣，被夏景昀徹底服了，但還是不甘地問了最后一句，“三十文？”

    　　夏景昀攤了攤手，“本來是可以，但是我現在被你打得沒錢了，只付得起二十文。”

    　　秦玉文現在就一個感受：垂死病中驚坐起，兇手竟是我自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