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驛站門口,驛丞聽見動靜連忙迎了出來,瞧清那華服公子的面容,面色一變,立刻變成小步快跑,“石公子,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華服公子隨意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停,直接朝里走去,“廣陵州的人來了嗎?” 驛丞恭敬道:“回公子的話,剛到,正在里面歇息呢!” “帶我過去,另外,看看他們這一批有多少人,把上房都給我騰出來,留給他們。” 驛丞面露難色。 華服公子扭頭,“嗯?” “是。” 看著護衛(wèi)們簇擁著驛丞和華服公子走遠,驛站中有別的學(xué)子好奇道:“這是誰啊?這般霸道?” 驛站中一個驛卒小聲道:“這位公子小聲些,切莫說錯了話,這乃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石尚書家的嫡子,這個時節(jié),可沒人愿意惹他一分啊!” 一旁的學(xué)子們也都登時閉了嘴,誠如那驛卒所言,滿朝公卿,此時此刻,他們最不想惹的或許就是這位負責(zé)春闈的禮部尚書了。 在驛站另一邊,距離驛站數(shù)里之外的官道上,一支騎兵隊伍,正緩緩勒馬,在一個道旁涼亭停下,各自下馬稍作歇息。 無當(dāng)軍大部隊不適合跟著護送,在進入中州地界之后,就已經(jīng)返回了軍營,只有姜玉虎帶著十余個精銳每天跟著。 這般體貼,讓夏景昀那叫一個感激不盡。 不過管不住那張破嘴的白云邊就遭了罪,一會兒蹲光板板馬車,一會兒被姜玉虎逼著騎馬,一會兒又被傳授武學(xué)招式,一會兒還要被逼得去當(dāng)斥候探路。 他生無可戀地靠著涼亭的柱子癱坐著,終于明白了父親的苦心。 夏景昀在一旁無語笑著道:“你說你,就不能少說兩句?知道玉虎公子是你罵不贏、打不過,還惹不起的人,你偏偏要嘴賤。” 白云邊狠狠道:“滅我何用,不減狂傲!” “吭” 涼亭外,傳來姜玉虎一聲淡淡的咳嗽,白云邊身子一顫,狂傲頓減。 夏景昀搖頭苦笑,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了,一個比一個能裝。 蘇元尚極目遠眺,指著前方,笑著道:“高陽,前面不遠就是春風(fēng)驛了。” 夏景昀聽著蘇元尚的語氣,順著看去,“此處有什么說法嗎?” “這個驛站,是進京前的最后一個驛站,過了這個驛站,再有十余里就是中京城的城門了。所以,只要不趕時間的人,通常都會選擇在此歇息一夜,洗去風(fēng)塵,稍作休整,翌日好整以暇地進京辦事。” 蘇元尚如數(shù)家珍,“依照朝廷制度,進京趕考的學(xué)子可在此免費住宿,所以絕大多數(shù)的學(xué)子也都會選擇在此休息一晚,甚至有人還會在此常住,以期博出一個名聲,再行入京。” 夏景昀了然點頭,笑著道:“春風(fēng)驛,這名字還真是貼切。” “之所以我專門提到這個驛站,是因為這個驛站是兩間,同時分別叫做兩個名字。” 夏景昀神色一動,就連白云邊也好奇地看著蘇元尚。 “這個驛站的傳奇就傳奇在這兒。” 蘇元尚面露幾分回憶,“這個驛站分左右兩側(cè),進城的路上那個,叫做春風(fēng)驛,每一個去往中京城的人,都是懷揣著心頭的抱負和夢想,如同陽春花開,萬物生長,欣欣向榮。而出城一側(cè),那個驛站,大多住的都是離京的失意者,一事無成、貶官遠謫、告老還鄉(xiāng)。高陽還記得你那篇岳陽樓記里的話吧?” 夏景昀輕聲道:“去國懷鄉(xiāng),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蘇元尚點了點頭,“所以,那個驛站就叫秋風(fēng)驛。” “兩個驛站隔著一條官道相望,里面的氣氛天差地別。在中京城的官場上,常有人自嘲的話就是說的要去住秋風(fēng)驛了。意思就是失敗被貶。” 夏景昀由衷嘆道:“入京和離京,就能給人完全不同的心境,你說這個中京城,到底見證過多少人的夢想、野心和欲望。” 蘇元尚點頭,長嘆一聲,“權(quán)之一字,讓多少壯士扼腕,又讓多少英雄折腰!” 這番過來人的感慨,像白云邊這種前半生都順風(fēng)順?biāo)娜俗匀粺o法真正理解,夏景昀卻多少聽得有幾分心有戚戚。 第(2/3)頁